会要求张遥放弃汪家的势力,那样就是要了他的命,也不会要求张坤放下张家大业,这是愚蠢独断的。
总不能凭着一个人爱她,就叫对方放下珍视的事业,与她过安稳的,普通的日子。那样只会得到像张启山父亲的结果。
他们自小就在刀尖上舔血,应是比她渴望自由和安稳。
或许这就是张启山的父亲宁可自断手臂,离开张家,选择与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的原因。
可惜,叛出张家后毫无势力的他,被左谦之杀了全家只剩张启山一人。
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双双归隐只是幻梦。
“你想要的安稳是什么。”她不由得问。
张遥却答,“只要在你身边,每一刻与我都是安稳的。”
“可你说累了,想要自由。”她想起初见时他在张家楼说的话。
“那时的我不懂,以为离开一切便是自由。”可到后来他失忆后,得到的并不是自由,而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现在呢。”
张遥抱住她,微风拂过他的发,与她的银发纠缠在一起。
“这是我的回答。”她听到了张遥温柔至极的语气。
人们常说,如果一切都未发生就好了。可一切不发生,他们每个人都不会成长。
“那张念还怎么办。”她道。
“我没有碰她,待到你回到原来的身体,你可以通过信息素看到我的记忆。”张遥道。
她没说话,只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安稳。
“妹妹爱我好吗。”张遥低头贴着她的唇问,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呢喃祈求。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她自己都搞不懂爱是什么,起先是懂的,世俗地懂,学他人那般,后来却发现那种爱只是自私,掠夺,和枷锁,然后越来越不懂,只能推开他转身。
可她转身的背影,像极了当年母亲对他的不回应,他不由地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怕她消失于眼前。
“我等你。”他总是了解她的。
……
片刻后,她站在一家肘子店门口,因店内油烟味重,张遥独自进去,让她在门外等。
百无聊赖,她蹲在地上,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忽然一双军靴走到她的面前停住了,她本能地觉得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让她头皮发麻。
她缓缓抬头去看,是似曾相识的军装和大氅,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那熟悉的脸上。
没等她看清,一阵天旋地转,等再次睁眼,已是租界的一处公寓。
不是吧。
长生感到非常的无语,命运好像在跟她开玩笑。
曾经她去明月楼为难妓子,后就有她做瘦马。如今出门走两步,不是被张遥掳走,就是被张坤掳走。
她虽醒了,却仍旧闭着眼,不愿面对现实。
她只是想独自安静一会,想来这也是难上加难。
张坤的身上隐约有酒气,只坐在床的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能这么巧地在张遥不在的时候赶到,或许是因为她与张遥自出来便被他的人跟着。
他虽将自己掳来,却是一句话不说。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当街将她带走,怎么看都不会是张坤会做出来的事,他不该这样沉不住气。
就这样,她竟然睡着了,夜半醒来,张坤的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在她旁边,抱着那把黑金古刀,似乎是睡着了。
他的脸有几分苍白,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仿佛是在梦中。
可如今的他对于自己来讲,已经十分陌生,他比原来成熟了许多,身上那种生人勿进的气质,让人本能地远离。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张坤睁开眼,入目便是她纯白的发丝和眼睫。
可那墨眸深沉,其中波涛汹涌,呼之欲出的思念,就像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随之而来是他的吻。突如起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她措手不及,香津缠绕的两条舌,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或许也不是吻,其中承载着怒气和极致的思念。他看到了张遥与她二人在街上的所为。
她用力推开他,甚至用拳砸向他的胸口,可他闷哼一声,紧紧抱着她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揉碎也不放手。
“九年十一个月零五日。”是如此漫长。
他的反常,令她一阵晕眩,再也不似张家楼那般温柔,他不停地吻着她,掠夺她口中的每一寸,抚摸着她的长发,她的脸。
失而复得。
喘息片刻的放开,又继续,让她在窒息中反复沉沦,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疲惫地昏厥过去。
他的颀长的手抚过她陌生的眉眼,只是看着她。
她睁开眼冷冷地看他。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