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是否携带镇血剂。”
排在后面的两个小年轻露出惊疑的表情,他们多半没见过美食家。
公冶将大衣口袋里的小银管拿出来给她看,空姐微微欠身:“好的,感谢您的配合,欢迎登机,祝旅途愉快。”
之前在登机口被工作人员例行检查了一次,结果上飞机前还要检查,真是苦了他了,没完没了地掏进掏出,不过机场也是为保障旅客的安全出行,不得不说防范措施做得很到位。
邓烟雨等他进来再往里走。他们的位置靠近后排,邓烟雨坐靠窗,正管自己调节着安全带长短,左侧传来一声:“哇,珍美?第一次见呢。”
她抬头去看,一个穿搭时髦的大姐姐放好行李,冲公冶一笑。坐了下来。她妆容靓丽,眼眸笑得璀璨:“还是个帅哥,可算不虚此行了。”
公冶出于礼貌打招呼,她热情似火地贴过来,和他畅所欲言,聊了没两句就搭肩膀。
邓烟雨傻看着,一个字也插不上。
大姐姐压根没注意里边有“小动物”,她对美食家抱有浓厚兴趣,自来熟地问东问西,公冶还蛮羡慕这种性格。
“你是警察呀?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模特,”她喜出望外,“公美都长成你这样吗,那简直碾压现在的男团了哈哈!”
她的笑声引来过道上好些视线。
“珠宝设计师,”听她自报家门,公冶随便一猜,“BCU读回来的么?”
“哎呀,你看人好准!我是在那儿学了珠宝,”她双手拍在一起,“不过我一开始是学国画的。”
“纯艺啊,那后来怎么做珠宝了?”
“靠纯艺吃饭等于逆天而行,你别看现在艺术家名堂比天大,他们也需要商业包装,不然谁给他们出这个名。张岱有句话说,劳碌半生皆成梦幻,我要玩那一套高风亮节,下场指不定多惨呢……啊不,我还没有张岱雄厚的家业,要不然坐吃山空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公冶笑了。许是职业关系,女人十分健谈活泼,他虽然爱听,但也有点跟不上节奏,就等着小雨解围,可邓烟雨早就灵魂出窍了,哪有空组织语言。
“里面是你的妹妹吗?”
邓烟雨一愣,和大姐姐斗胆对视,内心不禁夸赞她好美,再看看公冶,人忽然蒙了。
俊男靓女,搭得没王法。
“不是,”邓烟雨冷静下来,可语气难掩消极,“我是他朋友。”
公冶眸色微不可察地一沉。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欢迎您选乘古洛国际航空公司GL1413次航班由歌华前往灯港,您的座位号码位于行李架下方……”
第二段英文出来后,大姐姐指着上方的广播轻笑打趣:“你听,她英文说得很流利呢。”
邓烟雨轻抠真皮背包,拉链下坠着那只在法国餐厅抽来的公美娃娃,她在飞机起飞期间一直对它捏扁搓圆,听他们从珠宝行业聊到国际时事,每一个话题见闻都在刷新拓宽她的眼界。她当然向往,却涉足不了他们的领域,自觉见识短浅又万般苦恼,索性塞上耳机,心如死灰望着窗外。
傍晚5点35分,飞机准时落地灯港的机场。
下了飞机,邓烟雨去取托运行李。她站在慢腾腾旋动的行李转盘前,自己的东西来了也没察觉,还盯着吐行李的黑口,公冶伸手提了她的箱子。
“啊,”她如梦初醒,说,“我发呆了,对不起。”
公冶抽出行李箱拉杆,低头仔细看了她一眼,欲说什么,被她强颜欢笑的几句软话打断了。
边陲的天暗得晚,临近六点仍天光大好,邓烟雨的老家在狮城小镇,是灯港省会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前年建起了地铁,通行便捷许多。
他们乘上二号线。灯港依山而建,地铁往空中高架开,穿楼绕山,一抬头就可以望见远方丹霞地貌的山景,它们的岩层侵蚀出流动感,绵延万里,被自然之力打磨得巍峨斑斓,在巨大西沉的日暮里,拔起一片荒悍气象。
灯港即便吃了十余年的战争炮火,依然美得支离破碎。
三十分钟后,广播喊着“狮城到了”。一出地铁站,迎面的冬风入味了一股烤肉香,此地乔木多,没有居民区,香味兴许是摊子上飘来的。
“要买点吃的么,”公冶怕她饿坏了,“你在飞机上就没吃东西。”
“没事,我回家吃。”邓烟雨这般说着,行李箱也坚持自己提。
狮城是灯港最破落的古迹圣地,战火杀伐味过重,马路两旁除了树,到处散乱着古建筑废墟和战后空城,因为太碎太分散,都没有收门票的余地,免费给大家当做沿途风景一睹为快,真正有分量的前朝遗址会被圈起来保护,在上头修个博物馆发扬光大。
往她家的方向步行,很快来到一个网红打卡地,这地方神秘色彩浓厚,就是个融入狮城县古城多种元素乱建的影视基地,有点废弃掉的味道了,邓烟雨说走这可以横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