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的。
虽方时和母亲闹的不愉快,但此时见着迎来送往的人,也不免兴致盎然起来。
谢清相叫琛哥儿也撩开窗帘看,琛哥儿巴巴的趴在窗槛上吹着细细的风,眼睛看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这儿子一向都很懂事,比不得别家孩子小时候在娘亲怀里撒泼打诨,虽说苏秋才过世不久,但苏秋从前因着是庶出,又是以妾室的身份嫁到谢家,故母亲从来都不会正眼瞧她母子,琛哥儿从来不多话,但就是他这性子让谢清相难免多心疼几分。
谢清相将趴在窗槛上的儿子拉转回来,仔细道:“待会儿去了广檀寺,琛哥儿千万别乱跑,跟在爹爹身后,可别又闹的祖母不开心知道吗?”
琛哥儿定定的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看见乖巧的儿子,谢清相抚了抚琛哥儿头:“真乖!继续看去吧!”
于是琛哥儿又趴在窗头看风景。
一路逶迤,马车终停在广檀寺山脚,爬上去委实费了一段功夫,今日人烟阜盛,香火烧的极旺,庙堂里传来连绵不绝的诵经声。
孟氏一行人刚来到大殿外,就见到从殿内走出的宁姨娘,宁姨娘今日斜戴一朵楠木簪插入黑油油的发髻里,柳叶眉容长脸,黑绫高底的鞋,旧月儿白的苏绸夹裙,看上去一如往昔的中规中矩。
只是让孟氏纳闷的是她身旁还牵着一十五六岁的姑娘。
这姑娘穿着件西湖色小八宝挂线纱衫,看上去算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姑娘,只是不知为何,孟氏第一眼瞧见她就觉得不对味,也不知是何缘故。
“哟,这可巧了,宁姨娘你去盐城探望你阿兄都快一个月,昨个儿我还跟下人念叨说你是不是兄弟家的好日子过舒坦了,往后就不回来了,今日赶巧,在这儿碰见了。”孟氏一副当家主母的款看着谢府的二姨娘。
宁姨娘客气道:“大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生死我都是谢家的人,哪能不念着夫家,只是盐城离京也有七八日的脚程,路上耽搁罢了。”
孟氏对她的解释酸酸涩涩,小声叨叨“来去十五日,也在你兄家住了大半月,定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女妇,虽说是兄长,可男女有别还在别家住了这么久,真不害臊。”宁姨娘听见她的唠叨也不敢发声,委屈只能放在心底。
见孟氏忽又看着她身旁的小姑娘问:“那这又是谁?”
宁姨娘拉着妙润的手,将她往前带了两步:“来,叫大夫人。”
初春的清晨,山头寺庙里时而从林子里吹出些寒凉的风,暖阳透过绵绵繁多的云层照耀在庙堂前这一张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上。
他们都不知晓,一月前自她从落水池里爬起来后便不是从前的妙润了,那个带着记忆的人阴差阳错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她也将慢慢开始以另一种身份重新活下去!
宁妙润今年正满十五,个头已经与孟氏一般高,听着姑母的话,她单只瞧了孟氏两眼,却并未叫她。
谢府那六年就像是场噩梦,从前她为着琛哥儿,为做谢清相身边的好妾室受尽委屈,可到头来谢清相一朝高中探花被元嘉公主钦慕,他们母子也可以不顾多年夫妻情分将她沉塘致死,重活一世,她已不是苏秋,也看破了这些人的嘴脸,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这种人低头,故而宁妙润并未给孟氏脸色,别过头不发一语。
别过头后,妙润紧然发现藏在谢清相身后的琛哥儿,多日不见,琛哥儿瘦了些,正眼咕噜盯着她,很是好奇的模状,看着琛哥儿瘦瘦小小的样子,妙润心底酸痛极了。
宁姨娘见妙润也不出声,有些急道:“妙润乖,快叫大夫人……”
孟氏看这姑娘趾高气昂的模样,气不打一处,且不说她堂堂工部侍郎之女,昭勇将军之妻,论辈分也该是这黄毛丫头的长辈,恭恭敬敬叫一声行个礼,她会死吗:“行了,宁姨娘,你这到底牵的是哪家的乡丫头,一点礼数也不讲。”
宁姨娘祖上都是本本分分的小商户,比不得孟氏家世显赫,因而在谢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活,见孟氏如此说,她连忙客客气气解释道:“大夫人您误会了,这是我阿兄的女儿,这次我回盐城也才知晓,原来阿兄准备去浙江经商,我阿兄早年丧妻,家里就只妙润这一个独女,他远赴浙江经商带上女儿多有不便,所以才将妙润托付于我,妙润赶了几日的路,定然也是路上累了,见夫人面生,方才失了礼数,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姑娘灵巧,以后定然知道敬重您,还请夫人见谅。”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丫头以后要来我谢府住?”孟氏突然警觉,立马反驳道,连带着脸上肌肉都迁动几分“我谢家可不养闲人,这多一张嘴可就得多一顿饭呐!是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就能将人随随便便带家里住的吗!”
宁姨娘怕夫人多心,立即解释道:“夫人,妙润的开销都记在我账上,住也住在我院里,断然不会碍着府上什么,求夫人宽容宽容,允她住下吧,她年纪也不大,这要是没个住处,以后……”
谢清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