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是春僖的声音。
守门的为难,支支吾吾的不肯。
春僖便道:“我是来劝她的,要是她早点伏罪,不是也给李总管省心?”
守门的便道:“那你快点,别让李尹瞧见了。”
“好。”春僖走到窗边,“我就站这儿说两句。”
两人隔着窗子,互相看着。春僖先挪开了目光,她敲敲窗子,陈娥便从里面打开了。
“来劝我?”
陈娥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侧头看了眼守卫,那俩守卫便很懂眼色地离了远些。“你要是改主意了,方才就会求饶。师傅点你一句,可你却说不知是得罪了,竟想出这种法子来害你。”
“那你还来干吗?”
“陈娥你相信我,一开始和师傅提议拉你进来,我真是出于一片好心。能侍奉天子,又能得皇子庇佑,这是多大的荣耀!我没想过要害你,我真没有。方才问了师傅,她说依着宫规,你...李总管会仗责于你,到时你会没命的!”春僖双手扶着窗台,红了眼眶。
何必呢?现在跑来担心她性命?
“不是我不愿背靠大树,实在是小五爷所托非人。张氏就是他害死的,你不是不知道!”
春僖想起那日师傅说漏嘴的话,她不是没想到,只是如果她拒绝了,早就落得陈娥今日下场了。
“咱们都没的选择。”
“你不是没有,你大可以去找李总管说明一切,可如果那样,你就做不成管事了。”陈娥挑明。
春僖背过身去,她心里有些气,“我的事不用你置喙,你只要知道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就够了!”
“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陈娥也转过身,不再看她。
春僖没再说话,默默往回走了。
守门的回来,斥责她关上窗子。她这才回转过身,将那窗子关严。
她再次抬头望着明月,嫦娥娘娘,求您保佑明坤是言而有信之人。
第二日,九郎才换过常服,守门的太监就通传,“玫娘娘过来了!”
九郎笑道:“她这是掐着时辰过来的么,朕才下早朝回来,人就到了我!”
话音才落,就见玫贵妃笑意盈盈进来,施礼道:“臣妾裁了身新衣裳,想着给九郎瞧瞧。”
竟是一袭鹅黄。
“老七长大后,你甚少穿鲜艳颜色的衣裳了。”九郎示意她起身,又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正好得了块鲜艳颜色的料子,就照着从前刚给九郎收房时所穿的样式裁了新衣。”玫贵妃扯着袖口给九郎看。
九郎瞧了眼,道:“趁着能穿就赶紧穿,等着过两年做了婆婆,不知要叫儿媳怎么看你?”
“九郎这是嫌弃臣妾老了?”
九郎“呵呵”笑了两声,“你老了,朕不是也老了?咱们俩谁也别嫌弃谁!”
玫贵妃掩嘴而笑,忽然抬头看着李福,“听说你们这儿有位会做果茶的宫人,前几日皇后娘娘尝了都说好。”
李福看了九郎一眼,道:“确实是有一位,只是...只是她涉嫌偷盗宫中财物,已经给看管起来了。”
九郎颇为诧异,“咱们御前竟还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可是人赃俱获?”
李福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玫贵妃问道。
李福道:“脏物是在她房里找到的,可她抵死不肯承认,还说是有人想要陷害于她。”
九郎冷声道:“是个会狡辩的,偷了什么?”
李福道:“是前些年南疆总督进贡的一块且未料子,虽只有巴掌大小,但胜在细腻油润。”
“她倒是会惦记。拖出去打死,令御前所有宫人皆去观望。”九郎吩咐。
咣当...
春僖手里的茶盘落地,她赶忙捡起来,跪身道:“奴才该死!”
李福回头瞪她一眼,才要呵斥,忽然守门的太监又进来道:“九郎,内监处总管带着魏庭前来自首。”
春僖一怔,抬眼往门口瞧,果然是小魏,登时心慌意乱。
小魏跪下道:“是奴才...奴才与人合谋坑害那贱妇!”
啪!
李福抽他一巴掌,“当着九郎与玫娘娘的面,还敢口出污言秽语?”
小魏给抽倒在地,挣扎两下却爬不起身,还是给内监处总管扶起身来。
玫贵妃问道:“你说的与人合谋,是与谁合谋?又是要坑害哪个妇人?”
小魏却痴痴笑了,“害死她,害死她,谁让她不听话?”
玫贵妃便问那总管:“怎么瞧着他竟有些疯疯癫癫的?”
总管道:“早上起来就已经这样,奴才问过他同屋的人,说是昨晚路过道堂时,就说自己瞧见了黑白无常的真身。还说那俩真身责骂他做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