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摆手不语,一杯接着一杯到后来的直接拿瓶吹。
吹了不知道多少想通了,人又不是不回来,他要等,但等的前提是经过人家准许。
一直以来的称呼从老师变学姐,他问她:“学姐,我能等你回来吗?”
北方夜间的风还有点儿凉,他看她被吹起的发梢、双手拢起来的披风,终究还是不想逼人太紧,醉醺醺的把衣服脱下来披人身上让人回去。还不忘记笑着说:“晚安,祝学姐好梦。”
这一笑热泪盈满眼眶,他转身,身体摇摇欲坠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白露凝的颤巍巍的声线:“好!你…等我。”
这一等就是八年,一个月前还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说:“她要回来了,六个月,最后六个月!”
是啊,人家终于柳暗花明了,自己这边却是一团糟。
当初哈哈笑人家苦情戏男主,小说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还问他:“你后悔吗?”
看他一本正经摇头的时候一点不相信,现在换自己身上了才发现人家的坚定是发自肺腑的,千金换不来的。
但不后悔不代表不累啊,每一次失眠换来的心力交瘁,每一次买醉后的上吐下泻……都是力不从心的证明。
好在人就在自己身边,就像老话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一段关系的破裂定有双方每一个人的责任,拍拍脸蛋盛好饭菜,到门口又一次挂上笑脸过去。
“开饭啦!”
成年人的世界,最简单的莫过于假装开心。刚才的小插曲都当是做了一场梦,咧嘴夹过去一块儿肉让她尝尝,尽管味如嚼蜡也笑着说:“好吃。”像是饿了几天,狼吞虎咽起来。
索性鳗鱼刺少,仅有的哪些也被严永处理的干净,一片沉寂中市价高达几百的佳肴被吃的一干二净。
满足吗?
热饭热菜填饱肚子怎么能不满足。
享受吗?
两人各自思绪万千,胸腔乌云密布的怎能享受起来。
一顿饭差点儿吃出急性肠胃炎,梁晴远觉得肚子涨的很。
她起身收拾碗筷,“你洗洗睡吧,这边儿让我来。”
可能是情绪不佳,严永也不想争了,说好提着东西进去洗完出来,厨房也正好完事儿。
他把浴巾随手搭在脖颈,水珠顺着寸头往下滴。
梁晴远抬头朝他微笑,正要走出去,严永手伸到她腰侧稍一用力,水汽的清冽合着沐浴露淡淡的海盐味,一颗水珠猛地滴在后脖颈,她浑身一哆嗦。
她不敢动,踮着脚尖双手放在半空攥紧拳头,任由衣衫被滴湿。
“明天不用担心礼物的事儿,我会带着礼物去接你。
然后……我爸妈、缑叔、齐姨他们肯定会在场,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他们也没怎么变,但上了年纪嘛,很有可能会问东问西,到时候不想回答就别回答,或者把问题抛给我,我替你说。”
顿了顿,“其他的就是……我今晚会睡沙发,提前晚安喽。”
说完,松开人头也不回的从卧室拿出枕头被子躺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他新买回来的粉色沙发比以前的褐色沙发小,蜷缩在上面,她光看着都知道会很难受。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句:“回屋睡吧。”但同床异梦于他俩而言又太过于别扭,狠了心,扭头就往浴室走。
洗完出来也不知道他是真睡了还是在装睡,客厅传来轻微的鼾声,终究还是不忍心,压低声音唤他:“永哥?”
沙发上的人呼吸平稳,丝毫没有动静。
她抿唇,蹑手蹑脚走上去,月光从阳台盛进来,他刀刻似的轮廓格外硬挺凌厉。
她给人掖被子,反正现在也没睡意,趁他沉睡盯着他五官看:剑眉下的双眸紧闭,鹰钩鼻驼峰凸起,薄唇唇线分明……好一副硬汉形象。
她唇畔微勾,很想给他下个叫“我的”的魔咒,像过去一样肆意占有。但现实总是残酷,轻道的一句:“晚安。”已是她的极限。
她旋身回屋,乌黑的目在客厅微闪。
严永情不自禁吞咽口水,拿起手机看了眼,十二点过五分。
想着鲁远川还没睡,发去一句:“你会累吗?”手机瞬间震了震,掀起眼皮一看,是他的回信:“不累肯定是假的,但因为是她,我愿意。”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因为是她”,短短四个字包含的却有四千万字那么重。
严永一时间缓不过气,坐起来走到阳台,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浓雾里,天空黢黑一片。
他仰天长叹,心想何必呢?明知梁晴远讨厌婚恋话题,何必又提它呢?不想了,返回去站到沙发边儿,对前些天的温存仍记忆犹新。
他就纳了闷儿了,那天两个人躺上去明明不嫌挤的沙发,怎么今晚就变得格外小?
稍一回想,当时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