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一根韧劲细竹。
沈冀向一道过来的江湖人士拱手,“各位,沈某先失陪。”再朝贺账房一点头,走至良玏身边,两个人转身进到院中。
棋盘边恭阙收了手迎上沈冀,和良玏同引他入铺。
正门牌匾下时,两人停住,沈冀抬头,“凭何平债”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来时那石不晓也曾提醒过他,蔚掌柜从来也不缺什么,一时有一时的喜好,摸不透要出什么价钱时,尽管往喜好上靠。
听闻最近平债铺在收集北墟冰湖所出蓝魄珠,而且只收一对,不取单颗。
沈冀倾尽所有,才从朏市得了一颗,又从石不晓处赊了一颗。
衣襟里掏出盒子奉于身前,“北墟蓝魄珠两枚,请蔚掌柜笑纳。”
铺门内无有动静。
“石不晓这消息滞后了,我家公子已不需要此物。”外头人都听恭阙说得清楚,竟有这无事不晓石不晓消息过时的时候?
沈冀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此行不成他如何为义母雪恨?
院外贺账房合上册子,往身后一别,走进院子,“我家公子是最好说话的人,出价这事儿原是那石不晓添油加醋,胡诹出来的。”
贺账房说着话径直进了铺子,再出来手中没了册子,恭阙与良玏对视一眼,对沈冀道,“沈公子请。”
三人进入铺子里,贺账房回到院外。
江湖人士观望片刻想进去,方才过来的温柬站前几步,冷淡道:“还未请教。”
“这几位,一剑霜李平,霸刀刘杰,灵猫张开……在下鬼手张磊。”
温柬周身的戾气,几个人怯了场,一想起自己的江湖地位,又直起腰板。
贺账房双手按在身两侧长凳,从左到右挨个瞧过去,晃悠着腿,“诸位非是关系人,只为瞧热闹,入不得我平债铺。强要进去,子午榜册一末流,属实不够。”
这几个自认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子午榜上都有他们一席之地,区区小丫头竟敢跟他们如此没大没小的,一时间都炸了脸。
“丫头片子懂什么子午榜?”
“还真把你那本破烂册子当成林先生的宝书?”
“你们这破地方我们能来瞧瞧是给你们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你算什么东西,说入不得就入不得?偏入!”
温柬抓起良玏留在长凳上的瓜子壳,横臂扫开,甩了他们一脸。
江湖人士正欲发作,却瞧周围的地上,瓜子壳如同铜钉立地。
须知这南荒之境,遍地暖冻石,莫说刀剑,便是玄铁所铸凝光枪,也得极强内力才能凿出小洞,此人却以瓜子壳轻易打入,简直匪夷所思。
入,瓜子壳再打在身上就不是甩脸这么简单,不入,脸面又挂不住,两难之际,沈冀出来了。
他耷拉着一条膀子,跛着一只脚,一步一个血印子。
良玏和恭阙扶他到院外,江湖人士一齐围过来,“你们把沈兄弟怎么了!沈兄弟你怎么样!”他们扶住沈冀,单对着恭阙大声。
沈冀摇摇头,对面前四人弯腰点头,“如此,就拜托了各位了。”
沈兄弟这伤拖延不得,几个江湖人士忙扶着人离去,末了还不忘放狠话,若沈兄弟有个什么,必来讨回公道。
不久,江湖上果然传出更无聊的谣言来。
无非是说平债铺不过一伙鼠辈,贪财好色,擅暗算他人,□□是假,假借名目敛财为真,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失踪的沈兄弟便是受害者。
但有人问起平债铺中人的长相,那日扶沈冀回去的几个人怎么也想不起来,便道都是夜叉脸鬼怪身,歪瓜裂枣,没个人模样。
任他以讹传讹,到底都还更信石不晓所说。
平债铺无人有空搭理此等闲事,毕竟三月第一笔债,已经来了。
沈冀被江湖人士拉着硬是看了大夫,包扎的布条结都没打好就匆匆离去,孤身来到依山傍水的竹林,跪坐在坟包前,满眼坚信,“干娘,爹和娘一定会来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