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靠着书案一顿，“他不用旁人哄，给他说半句话，自己能找补出十本半的话本桥段出来。”
谨箨头朝左一歪，“哦？”
冯辞眼神下滑，“现在我搁他眼里，就是心口不一爱慕他的后厨新婢，跟他说个什么，他能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心思来，天天跟听书似的，偏那书还是最不叫座的那种。那要做他通房丫头的音袖又瞎带头掺和，每天过得十分充实。”
谨箨没有接话，冯辞端起盘子碗，“所以千万不要听他的把我调过来，后厨人员繁杂，消息路子四通八达，要打听什么快得很。”
“前时石不晓过来，与你说了什么，可还记得。”谨箨敛起笑容，抬眸与冯辞对视，接过她手里的盘子碗放在书案上，沉甸甸的端着总是累。
“他话太多，我只记得一句。”
石不晓哪舍得跟她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他那些消息还不是攒着跟公子换宝贝。“他说有价值的消息，从来不白给。”
谨箨又笑起来，“所以啊，你必须得调过来。”
冯辞皱眉，“公子言下之意，是调我过来，拿公子的消息去跟他们换？”
谨箨点点头，“正是。”
“他们现在确实对公子很感兴趣。”进厨房八回有十六回都在讨论新二公子，夸脸蛋，赞身姿，讲他名字好听。
名字是她看了十二本诗集攒出来的，能不好听嘛。
新篁解箨久有时，擢擢轩竹已成竿。
东西南北风力劲，轻筠自持立云山。
她家公子风华锦绣，谨能胜祸，化锦为谨，虽江湖险恶，但性比韧竹，便风刀刮刻，时时解箨，又见新生，是为谨箨。
“你多和音袖打交道。”
良玏打听来，如今音袖与谨箨那便宜二伯走得极近，那么忙，还抽空路过上萃苑几次。
“公子放心，我会多与她交集。”这是蜘蛛精附了体，八条腿乱伸，哪边都想霍霍。
冯辞真调到新二公子身边，免不了与音袖进一步交恶。
两人话未说完，沈禄去而复返，人未到，声先传，“二哥！”
沈禄小跑进屋，“二哥，娘同意了，今儿就叫阿辞调进你院子里。”
冯辞俯身行礼，“后厨还有事，婢子先告退。”
沈禄拦住去路，“还忙什么后厨，你快去收拾收拾，搬二哥这儿来，我娘已经首肯，日后你就在二哥身边伺候。”抽出冯辞手里的食盘空碗递给小凌，“小凌，送回后厨去。”
小凌撇撇嘴，“那公子可要等小凌回来。”接了盘子往出走。
沈禄推着小凌的肩，“知道啦，你快去快回，晚了我不等。”言罢走至书案，“二哥，我看你身边除了杨护卫也没个贴身侍奉的，阿辞是一等一的伶俐，就做你贴身婢子可好？正好上萃苑少个大丫鬟。”
谨箨收紧手里的帕子，往袖子里塞，“三弟思虑周全，我自然没有异议，多谢三弟了。”
沈禄笑迷了眼，“二哥哪里的话，你我兄弟，都是一家人。”又转过身，对着冯辞，“以后你就是上萃苑的大丫鬟啦，开不开心，还不快回去收拾收拾。”
冯辞低眉垂眼，极为乖顺，“谢二公子三公子抬爱，只是……”
沈禄见她面有难色，早先已料到，“我知你放不下双照，已经一并跟娘求了，届时你与她一起搬过来，做个伴儿。”
冯辞闻言抬头，亮晶晶的眼珠子也转上来，不想他还是个周全人，“谢三公子。”
沈禄神情柔缓，“你和双照住到那破落地儿，也有我的缘故在，我……”抬着双手要拉冯辞。
冯辞快退半步，又听谨箨道，“三弟，孟贞表妹那里我还不曾去拜会过，你可有空相陪？”
神思立刻被牵引过去，沈禄转过身，连连答应，“有有有，二哥打算何时去？”
“现在。”谨箨起身绕过书案，沈禄忙跟上，回头道，“那阿辞你快回去吧，要是看到小凌，叫他去微雨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