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应该觉得晃眼才对啊,竟然伸手伸得这么准,难不成也是蓄谋已久?
谢凛也没想到,愣了回神将手收了回来,与此同时,秦玉箫原地搁下了手。
谢凛继续看经文,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秦玉箫则是揭开窗帘往外看,谁都没在把视线放在那块糕点上。
“不吃?”秦玉箫看似随口一问。
“不饿。”谢凛视线偏移了一瞬,随即又转移回经文上,看上去极为认真。
秦玉箫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直接撩起袖子端了碟子,一把拽开车帘探出头去,被风吹了个猝不及防,“云芜,给你的。”她弯了唇角,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我——的?”云芜听见有人唤他,从前面驱使轻功飞过来,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拿了糕点填进自己嘴里,“谢谢四姑娘。”
“不客气的。”秦玉箫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和脑袋。
不知道怎么回事,云芜吃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像是一条毒蛇,他想到这儿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回到京城一定要同公子说重新雇一辆马车来,不然,等哪天公子若是被咬了,可就坏事儿了。
秦玉箫放下碟子,取出帕子垂眸仔细擦拭着纤纤玉指。
是你不说不吃的,可不能怪我给了人家。且说,因为探了一天的路比他们坐了一天马车的格外疲惫罢,这是自然也是应当的。
“我们随身带的没东西了吧。”
“不知道谢公子具体指什么呢?”秦玉箫语气同方才一样,带有笑意,但是在现在的谢凛听来,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食物。”谢凛将手中的经文卷起来,语气轻快地极快补了一句,“哎,四姑娘不会连食物都不知道吧,就是吃的。”
字里行间带了戏耍。但秦玉箫还是选择了忽视他的态度。
“对,所以现在没吃的了。”那些食物是谢凛带上来的,最后一块二人都不愿意吃,不,应该是,最后一块二人都拉不下面子吃,分给第三个人就是最好的办法。
“等等马车停下修整,四姑娘同我一起去打鸟。”谢凛眨了眨眼,“我眼神不大好,嗯。”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可信,特意在句末加了一个“嗯”。
这一片地区依旧是雪原,仅有马车角上吊着一个灯能够勉强照亮前方的路。有云芜时刻守着,这人秦玉箫碰过几次,机灵得很,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谢凛叫来云芜贴着耳朵交代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马车晃晃悠悠地拐了个小弯停下。秦玉箫坐了半天马车难受得很,下车还恍惚了一瞬,被凛冽的寒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前清明。
他们停在一棵大树下,车夫拿来了随车带的粮草喂给这两匹可怜的马。那盏灯被重新挂在了一根树枝上,能够照亮的地方有限,秦玉箫走出被灯画圈的范围,眯着眼隐约看清前方是个湖,这个季节估计湖面结了一层薄冰。
看见远处的星星点点才发觉这是一处较为平整的山崖。
谢凛正在和云芜交代什么,余光瞥不见秦玉箫的身影了,他话音一顿,耳边只有风声,“四姑娘?”
没人应声。
“秦玉箫?”
“嗯?”
“我可不保准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兽物,总之你最好不要乱跑。”
“前面就是湖,跑都没处跑。”
“走,去那边看看。”谢凛走过去叫上秦玉箫。
她跟上谢凛的脚步,脚下的雪踩下去很舒服,他们是在往山上走。随着二人走的愈发远了,周围的景象也变了,秦玉箫打开火折子,只见原先广阔的雪原渐渐变成了杂树丛生的小丛林,黑漆漆的,勉强能看清二人脚下的坎坷不平的山路,泥土混着雪。
脏兮兮的,秦玉箫抬起头尽量不去看脚下。然而,这个动作所带来的后果就是,被脚边不易察觉的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跤,身子猝不及防向前扑去。
她出于本能捉住了手边的袖子,幸好抓住了,接着她冰凉的手就被一个掌心温暖的手掌轻轻裹住,同时拉住了她,将她倾斜的身子提起来按在原地。
“四姑娘最好还是看好脚底下的路,嫌脏也没办法,还得吃饭呢。”
窄窄的小路边上全是沾了雪水被踩得扁扁的枯草。
“你确定能打到鸟?”秦玉箫忍不住问出这个早就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只不过当时不想打击饥饿的谢凛。
“……应该能。”谢凛也没想到秦玉箫会这样问,毕竟他的剑术眼前这人可是见识过的。
“谢千鹤,我不是怀疑你的技术。”她以为谢凛会错了意,深呼一口气,重新道:“我是指大冬天的。”
这句话一出,周围安静极了。
“也有的。”
是有鸟不错,只是概率小极了。不过,这句话也算是已经打击到了二位的内心。
“咳咳。”秦玉箫假意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