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一丝不苟,倒让臣觉得有些不真实,如此,甚好。”
甚好?本宫乃当朝太女,他一介臣子,怎敢妄论?
孟白榆轻蹙眉头,望着眼前这张明媚的笑颜,她的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很陌生。
“颜某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辞。”
孟白榆抿了抿嘴,看着辞去的背影,她回想着他身上温润的气质,谈笑间竟与那人格外相似,温柔的人总是会让身边之人忍不住靠近的。
“太女,那几个羽族人,属下已尽数处理完。”
闻言,孟白榆收回了视线,漠然点头道:“嗯,查查这个颜君卿的底细。”
“是。”说罢,秋棋向后退了几步,便消失在原地。
“殿下,您不日就要去崇安寺探望沐姑娘了,这手伤成这样,沐姑娘又该担心了。”汤鹊心疼地看着她,如今也只有沐姑娘能开导得住殿下了。
孟白榆转了转被白纱带包着的手掌,懊恼道:“看来又得被绮柠姐姐说教了。”
汤鹊赌气般故意回道:“前一次沐姑娘就嘱咐过殿下莫要再受伤了,这回再让沐姑娘撞到了,汤鹊倒要看殿下该如何解释。”
“本宫……”孟白榆一时间语塞了,她佯装生气地看着对方,“汤鹊,你的胆子愈发大了,如今都敢调侃本宫了?”
“殿下恕罪。”汤鹊配合道:“汤鹊万万不敢调侃殿下,奴婢这就自罚去抄‘经书’了。”
“去吧。”提到“经书”二字,她的神色正了正,不再玩笑。
汤鹊刚走出不远,正欲赶回东宫,却被一道女声叫住了。
“慢着。”说话的女子身着华丽的宫装,发间插满了金簪步摇,走起路来双袖翩翩,好不威风。
听到熟悉的声音,汤鹊身子顿了顿,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女子轻笑着上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姐姐,好久不见了。”
“娘娘说笑了,您是贵人,奴婢一介下人怎敢与您姐妹相称。”汤鹊面不改色道。
听罢,元思亿松开了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敲打了两下,“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
她猛得抽出汤鹊发间的玉簪,狠狠摔在地上,顷刻间,玉簪随着汤鹊睁大的瞳孔碎成两半。
不远处,孟白榆斟茶的动作一顿,手中的杯子随之飞了出去。
“娘娘!”元思亿的婢女们一拥而上,匆匆跑到她的身旁,只见那杯子正正砸在了她与汤鹊中间,杯中的茶水溅了一地。
元思亿惊魂未定地捂着小腹,目光不善地看向亭子,“何人在那里!竟敢如此放肆,看本宫不!”
“皇贵妃娘娘要对本宫如何?”孟白榆沉着脸迈步走来,周身多了丝冷冽的气势,她上前挡住了双手颤抖的汤鹊。
见状,元思亿收起了嚣张气焰,“太女明鉴,本宫瞧着这婢女的簪子总觉着不适,怕犯了胎气,这才不小心打碎的,太女何故如此动怒?”
孟白榆的目光一寸寸变冷,不由嗤笑道:“你一介妾室,还敢自称本宫了?”
“!”元思亿还想开口,触及她的神色,只好改口道:“吾不敢。”
“殿下,修不好了。”汤鹊的嗓音略带哭腔,面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措。
孟白榆看着她手中破碎的玉簪,吸了一口气,冷冷道:“皇贵妃损坏且侮辱曦和长公主遗物,罚今日起,久居锦元殿誊抄往生咒,直至诞下皇嗣。”
说罢,她拉起汤鹊一言不发地回了东宫,身后是元思亿不甘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