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门被忽然推开。
“娘子可是不喜敝号茶饮?您喜欢喝什么,我叫他们再去煮。”傅锦成大步进来,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一旁的江洄,一双明媚的少年眼眸死死黏在凌之妍脸上,嗓音柔和清甜,雌雄莫辨。
东偏厢有些昏暗,侍女上完茶后就出去了,里面闷得很。
傅锦成开门的刹那,却仿佛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少年说话时眼角含笑,热情温柔,虽然明白这都是销售们的小把戏,但凌之妍还是免不了心情大好。
“你看,这里面的干果有虫眼。”凌之妍把茶盏端给傅锦成看,还伸手指那颗被虫咬过的干果给他看。
傅锦成看过,面露惊色,连连道歉:“我这就教他们给您换新的。”说完,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江洄的茶杯一眼,“另一杯也要吗?”问话的时候,根本没看江洄,眉眼弯弯对着凌之妍笑。
“不用。”江洄冷声道。
他顺手去端茶盏,然而少年的速度更快,江洄的手指还未触及盏壁,东西已经到了傅锦成手里:“两位稍候。”说罢,端着两杯茶退了出去。
是他的错觉吗?
江洄审视少年离去的方向,刚才那个学徒的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练过?江洄回忆那白生生的小崽子,看样貌嫩得能掐出水,瞧凌之妍的眼神像个欠抽的登徒子,怎么看也不想苦练过武艺的人。
哒哒哒,木屐的声音传来。
傅锦成端着新的茶回来,身后又跟了几名侍女和小厮,捧着布号里的各色布料。
傅锦成虽然是新来的,但对时下流行的布料都非常了解。什么适合现在穿,什么适合做贴身的衣物,什么用来做间裙更飘逸,什么用来做上衫更透气,一样样为凌之妍娓娓道来,了如指掌。
“沧浪的和豆青的哪种好看?”凌之妍对比两款同样轻薄丝滑的布料,问江洄道。
江洄拧眉分辨半晌,这是两个颜色?
“多少钱?”江洄问。
傅锦成笑道:“不贵,沧浪的五百文一尺,豆青的六百文。”
“豆青好。”江洄秒答。
“那这个十样锦和海天霞呢?”凌之妍又取来她打算用来裁上衫的两块浅霞色布料问道。
江洄:……
他赌一万金,这两匹布是同一个颜色的。
傅锦成直夸凌之妍眼光好,又补充道:“十样锦的八百一尺,海天霞七百五。”
江洄:“十样锦好。”
“你是不是分不出区别,所以全选贵的?”凌之妍狐疑,上辈子她哥陪她买衣服的时候也是这么敷衍她的。
江洄一噎:“胡说,我自是分得出。”
“那这俩哪个是十样锦?”凌之妍问。
江洄:……
脸丢大了。
“娘子的皮肤白皙,十样锦偏粉些,更衬娘子肤色。”傅锦成适时在一旁道,拉开布料,让两名侍女帮着比划。
“确实如此。”凌之妍点头,但是海天霞的她也好喜欢。
江洄未免丢脸,不打算再参与讨论。
凌之妍两厢比较许久,还是没法决定到底要十样锦还是海天霞。
傅锦成又抱来两匹道:“娘子您瞧,还这胭脂雪是今年新色,还有靠红,都是温柔雅致的颜色,做成上衫也一定好看。”
真的也都好好看。
凌之妍摸摸胭脂雪,又摸摸靠红。
这几种颜色区别确实不算大,胭脂雪偏紫,靠红偏红,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二话不说,跟哥哥撒个娇就什么都有了,但是现在……虽然江洄说过不拘多少,但还是得取舍一番的。
该怎么选呢?
“还没选好?”江洄打量眼前这一大堆霞色布料,手感是不错,就是色泽淡了些,而且它们真的有区别?明明跟朝中的老头子们一样,管他高矮胖瘦,说出来的话都一样迂腐。
“要么,就十样锦吧。”凌之妍忍痛割爱道。
“好嘞。”傅锦成道。
“等等。”江洄喊住他,回头问凌之妍,“你不是都喜欢吗?”
“可它们挺雷同的,总要取舍一番。”凌之妍嗫嚅,做这番取舍真的好难!
“原来你也知道它们一般无二致?”江洄轻嘲。
“只是比较相像而已,”凌之妍垂眸,“搭配不同的裙子和首饰时,肯定各有特色。”可惜她没机会看到了,哎,好可惜,这几匹布都超级好看。
“那就都要了。”江洄道。
“真的?”凌之妍唰地回头。
“几匹布而已。”江洄道,敛首抿了口茶。
茶水并未入喉,他目光低垂,水中的果仁缓缓落向底部。
“谢谢。”凌之妍甜甜笑道。
江洄放下茶:“刚才那匹红的你为何不要?”
“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