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衣柜门缝那一丝光被遮挡住时,陆水红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在那一瞬间,她设想过自己被发现之后的结果,是被捉进牢里严刑拷打,还是直接当作刺客同伙一枪毙了。
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会发生了,她都不敢往细去想。
她闭着眼,感知到有人的手触碰到衣柜门了,下一秒,衣柜门被猝然打开,光亮一下子照了进来。
“楼下发现有情况。”一名士兵急吼吼地跑上楼报告。
刚打开柜门的士兵头头立马说:“给我追!”
随即,阁楼里的人通通下了楼,闹哄哄一下子静得银针落地都听得见。
外头没了动静,陆水红放松了全身神经,大口喘着气,泪流满面。
刚才那个士兵头头打开了一扇衣柜门,而陆水红躲在另一扇未打开的后面,中间挂着几件长大褂,正好把开她那边的视线遮住,她这才没被发现。
从衣柜里头出头,陆水红小心翼翼地到窗口去,目光望向士兵集体追踪的那个方向。
她心想,刚才说的有情况,会不会是陈山海?
现下情势危急,不容多想,陆水红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医馆。
她蹑手蹑脚地沿着楼梯墙壁下楼,却见医馆门口守着士兵。
士兵头头出去追人时,特地留了一些士兵在这里,现在这个医馆有重大嫌疑。
陆水红无奈又折返回到阁楼。
她只能再次从窗口爬到隔壁阳台。
第二次攀爬,陆水红还是手忙脚乱,但幸好没出什么差错,顺利到了。
她从老太太家出来,快速下了楼。
谁料刚走去那幢洋楼公寓就被一只暗处的手拽进了窄巷里。
陆水红想尖叫却被人捂住口鼻。
“别出声,是我!”
那是陈山海的低沉有力的声音
陆水红一下子噤了声,停止了挣扎,陈山海这才放开了她。
见到陈山海,陆水红显得有些激动:“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冒死回去找你,差点被发现了。”
现在想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真的是惊心动魄。
说到这儿,陆水红问:“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陈山海说:“醒的时候没看到你,就下楼出去找你人了。”
“那为什么刚才柴大夫说你在楼上?”
“我出去时,看到柴大夫在后院烧水,他没看到我。我出去后才发现现在全城戒严,我找了个人打听才发现事情不妙,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当刺客捉走,所以我赶着回医馆找你,在医馆门口看到有士兵要上楼搜查,我担心你已经回来了,在阁楼有危险,所以冒险从士兵面前鬼鬼祟祟走过,吸引了注意。”
陆水红恍然:“原来刚才是你引开的,还好有你,不然我就被捉了!”
她的话声刚落,陈山海用锋利眼神示意她别说话,陆水红立马闭了嘴。
陈山海听到有脚步声,于是谨慎地贴着墙探出一丝目光,远远就见几个士兵从这边巡查经过。
待士兵走远后,陈山海才收回目光,压低声音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从窄巷中离开,陈山海套了一件外衫,让旁人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和陆水红混在人群中。
现在南平城进去的城门已经设了关卡,出入的皆要搜查盘问,陈山海身上有伤,一搜查势必要被捉去验伤,验出枪伤就死定了。
所以,现在根本不是出城的时机。
陆水红惆怅道:“或许我们在城中躲几天,等风头没那么大再想办法离开?”
陈山海无奈一笑:“现在只能这样了。”
…………
傍晚的时候,陈山海和陆水红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
晚饭后,陆水红倦意来袭。
昨夜一宿没睡,今天一大早又是各种紧张刺激的躲藏逃生,整个人早就精疲力尽了。
所以,吃过晚饭,陆水红就回房睡觉了。
她本以为这夜能一觉到天明,却不承想半夜下雨,雨下得很大,滴答滴答了一夜,陆水红被雨声吵醒。
她披上衣服走到窗台前,半掩的窗户外骤雨如注,哗啦啦地下着。
这家客栈靠着一条河,雨打河面发出更大的声音。
河边有一棵很高的海棠树,粉白色的海棠花开得很好,如烟似雾,只不过这一夜骤雨,只怕明朝是绿肥红瘦的光景了。
陆水红静静看了一会儿雨,便要关窗继续睡觉,却见隔壁窗户还亮明灭的橙黄色烛光。
她的隔壁住着陈山海。
这时,陈山海走到窗台开了窗,许是想透气,一偏头便见陆水红朦胧晦暗的身影在旁边半掩的窗户下。
“你没睡吗?”
“睡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