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海是今晚第一个在规定时间内爬上花架,拿到绣球的人。
老板毫不吝啬地让陈山海去挑礼物。
陈山海粗略扫了一眼,最后挑了一支簪子。
老板调侃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这位小兄弟已心有所属了。”
陈山海只是笑,拿了簪子道了谢。
他挤出人群时才发现陆水红一直在边上看着。
他冲陆水红笑:“我还以为你还在那边逛花灯呢。”
陆水红说:“一个人不安全,我就在这儿站着。”
“刚你都看到了?”
陆水红使坏地轻挑眉头,随口扯谎说道:“没看到,你刚干嘛了?”
陈山海明显有些失望,不禁愣了愣,随后摆摆手:“算了,没看到也没关系,喏,这个给你。”
只见陈山海把簪子拿了出来,放在手心上。
那是一支海棠花缠枝簪子,颜色淡雅,做工精细,就连淡黄色的花蕊都做得栩栩如生。
陆水红看到海棠簪子时,眼睛一亮,径自拿在手心端详着:“好漂亮的簪子。”
听到陆水红说漂亮,陈山海嘴角上扬,得意道:“我说过今晚要凭自己的能力送你一样东西,怎样,还喜欢吧。”
陆水红笑盈盈地抬眸:“喜欢。”
“我帮你戴上。”
“好。”陆水红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然而陈山海帮她簪上发簪时,陆水红才意识到这样并不好。
她忙退了几步,将簪子拿了下来,羞怯地说:“我自己戴就行,不用麻烦你。”
陆水红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海棠花簪戴在发髻上,随后端庄乖巧地站在一边。
陈山海知她心里还是守着这些男女之间的规矩,了然地扯了下嘴角,自觉后退了几步与陆水红的距离远了些。
………
夜深时,回客栈的路上经过一家馄饨铺,还没打烊,而且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吃。
陈山海问要不要去吃份馄饨。
陆水红点头,今晚吃饭早,这个时间多少有些饿了。
吃馄饨的时候,陆水红不说话,很安静地低头在吃,忽地就几个看到穿着巡捕房制服的男人在追查什么,气氛一下变得严肃。
因为在南平城躲藏士兵的各种搜查,现在一看到穿着制服,为军阀办事的人,陆水红就心有不快,莫名有些怨气。
她不想看到这些人。
总觉得看到这些人一定没好事。
巡捕房的人走后,陈山海多嘴问了句隔壁桌的人:“这大晚上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隔壁桌的男人抬起下巴指了指巡捕房警察远去的背影,说:“最近听说有日本特务潜伏在城中刺探情报,司令部那边在查这些特务。”
这时,另一桌的一个老大爷插了句嘴进来,他说:“最好赶紧把这些特务捉住,要是这些特务把北江颖军的重要军事情报泄露出去了,那北江离被日本攻打不远了。”
陈山海了然地点点头。
眼下政局不安,各方势力割地为王,形成当下的军阀割据情势。
那些外国列强,尤其是日本,为了侵略,暗中扶持一些军阀,借军阀之手吞并其他军阀,以此达到侵略目的。
现在日本特务潜伏军阀驻守的城市刺探情报,如若拿到重要情报,不日,日本便借傀儡军阀之手挥兵直入北江。
那天的到来只怕又是生灵涂炭。
念及此处,陈山海惆然地看向陆水红,小声道:“看来这北江也不是很太平呀。”
闻言,陆水红无奈地叹了口气,顿时没了胃口吃剩下的半碗馄饨了。
她出神地望着清冷月亮,说:“还有四天,只要过了这四天我们就能回去了。希望这接下来的四天什么事都不要发生。”
………
第四天,北江下了雨。
雨并不大,只是朦胧细雨,绵绵如丝。
正值暮春时节,海棠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花期了。
听闻店小二说城西有一树古老的西府海棠,说是清朝雍正时期便生长在那儿了。
陆水红知晓此事,吃过早餐便一个人只身前往城西了。
她想着和陈山海说一下来着,却见他还没起身,仍在睡梦中,因而一个人去。
客栈离城西并不算远,陆水红撑着油烟伞,温温吞吞地往城西去了。
………
午饭时,店小二送饭上来,敲了陈山海的门。
陈山海慢悠悠地去开门。
店小二将饭菜送上来,一样样放在桌子上。
陈山海却瞧着有异样,他不敢问:“今天怎么就我一个人的饭菜?”
平时店小二都是把陆水红和陈山海两个人的饭菜上来,且陈山海房间最靠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