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敲二楼尽头的房门。
屋内的人打开了房门,请长悦和风湛进来。长悦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给那名伙计看。他扫视一眼,就打开了房间的暗门。
“二位客官,请。”伙计毕恭毕敬对他们说道。
面前的暗门里黑漆漆的,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风湛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他紧紧跟在长悦身后,警惕着。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看到一条向下的楼梯,当身后的暗门关闭时,墙壁两侧的灯也随之亮起。
长悦提起裙摆,向下走去,她说:“这是整个九霄最残忍的地方。”
能当上一个“最”字的地方,自然不凡。
风湛和长悦并排走着,还没走到尽头,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味道风湛很熟悉,腐朽的尸臭味。
长悦向风湛解释道:“这里是整个九霄最大的斗场,但在斗场下方,还有一个只有富商才知道的地方,九霄唯一一家——奴隶斗场。”
地上极具繁华,是习武之人谈论风雅的聚集之地,地下就像就像阴沟里的虫怪,展露最真实的人性。
奴隶斗场聚集着很多人,此时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下方的擂台之上。
长悦将一袋钱给了斗场内一个戴面具的人,那人轻轻掂量了一下,就带着长悦和风湛去了楼上的包间。
长悦坐了下来,说道:“你我一同经历了很多,应该早已经明白,相比地上的景象,地下这般才是九霄最真实的样子。”
擂台上的判员的一声吆喝,两个脏兮兮的少年就被带了上来,他们头发凌乱,脸蛋黝黑,看不清面容。唯一能区分他们的,就是头发的长短,以及衣服的破烂程度。
长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两百年前,我变换相貌在斗场比武赚钱,一连五天都是榜首。台下有商人见我武功强,就私下寻我,他承诺给我五根金条,让我去参加一场比武。那时我还不知道,在大斗场的下面,还有这样一个奴隶斗场。我就像这样被推上了擂台,这里没有规则,谁能杀死对方,谁就胜出。”
判员一声令下,两个少年就开始互相扑咬,就像是两条黑黢黢的野狗。
忽然,一名少年咬住了另一人的肩膀,他一用力,直接咬掉那人的半个肩膀。鲜血洒在了擂台上,甚至洒在了擂台周围那些人的脸上。
长悦的目光从擂台上移开,不知是想到了自己在擂台上的场景,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
斗场内传来一片高呼,为那满口鲜血的少年喝彩,还有人一拍大腿,指着那少年喊道:“咬什么肩膀!咬脖子啊!”
风湛神情凝重,他询问长悦:“那你杀了他吗?”
“算是吧。”长悦接着说道,“我用尽全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让他在众人面前假死。之后我跑去乱尸岗,将他从死人堆里翻了出来。他虽未死,但早就疯了,我想尽所有办法为他医治,可他疯了半个月,还是死了。”
长悦悲痛地、安静地坐在那里,这是风湛第一次在长悦身上,看到了无力感。
仅是这片刻的沉默,比斗就结束了,结果也正如料想的那般,那满口鲜血的少年胜出。
而另一个少年,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擂台上。赌输的富商朝着他吐了口口水,不屑道:“就你这样,还不如我家里养的狗。”
另一个大肚子富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孙老板可别气坏了身子,我家有个奴隶,会些拳脚功夫,下次我把他带来,给孙老板捞上一笔。”
两人一阵坏笑,就一起离开了奴隶斗场。
长悦冷冷看着他们,接着道:“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开始调查奴隶斗场。可是多年过去了,却只查到参与死斗的奴隶大数是璇穹人,他们有些是乞丐,被掳来这里,有些是富商的奴隶,被迫参加死斗,更多的是斗场从青都密牢中买来的囚犯。我曾潜入地下斗场,试图解救被困的奴隶,可他们都被灌了疯药,无药可医。”
“所以,你将重点放在了青都密牢。”风湛问道。
长悦点了点头,接着道:“青都密牢的背后是青都皇室,我们查了很久,也没能查到密牢究竟在哪里。直到三十年前,如意客栈意外查到其中一名密牢主事,就是他将囚犯卖给了斗场老板。那时,我扮作富商假意接近,并提出高价购买奴隶,他同意了,邀我于风月场所畅谈。但那天,出了意外,我没有去见密牢主事,而是用所有钱赎回了狐狸姐姐。”
风湛问道:“是住在村子里狐狸吗?”
长悦点了点头,向风湛讲起自己和狐狸姐姐的故事……
村子里,狐狸姐姐正在床上打坐,修习术法,她的思绪也飘到了三十年前,与长悦相遇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