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像是被火烧灼过一般,本来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伤势被包扎好,人也安置到了像是客栈的地方,心想还是小团子能干,这么快找到了人帮忙,想开口夸孩子两句,可张张唇,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聂甘棠揉了揉额角,当真是烧坏了。
聂云霄瞧见聂甘棠的样子,便知她不舒服,连忙起身举起被子往她身上盖,怕她受风着凉。
“娘亲,你有什么需要吗?”聂云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聂甘棠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茶壶,聂云霄很上道地小跑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
有茶水润过,嗓子舒服了些,虽然还是刺痛,但多少能开口说话了。
“小团子,累不累?”
“娘亲安好,孩儿就不累。”
说着,小团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娘亲,药还在熬,一会儿便好,您若不舒服就先躺下吧。”
“乖孩子,娘亲知道了。对了,咱们承了人家的恩,你可曾道过谢?”聂甘棠问道。
一个孩子决计不可能把她从郊外的河边带到闹市中,又是请大夫又是托人抓药熬药,身上的衣裳也换上新的了,料子看起来不便宜的样子。
她本以为聂云霄会仰起小脸同她说都谢过了,还要她日后带银子补给人家,可这孩子眼神躲了躲,良久才支支吾吾道:“娘亲,你养好病后,咱们这几日就找机会逃吧。”
这话说得怪,聂甘棠也严肃起来:“你不会是把自己买给人牙子了吧?”
所以人家才会帮他忙前忙后?
聂云霄局促地摇摇头,引得聂甘棠愈发忐忑。
“我……我碰上妖怪了。”小家伙小声道。
“妖怪?”聂甘棠不解,从被子里伸出手,抚上聂云霄的前额,问道,“是不是方才梦魇了?”
“没有,”聂云霄的话带上了哭音,“我……他……他好可怕,头发白苍苍,像是老爷爷,眼睛像狼,肤色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哟,那长得是挺吓人的。
聂甘棠拍拍聂云霄的后背,柔声哄道:“做噩梦而已,娘亲在,娘亲一直都在。”
“不是噩梦……呜呜呜,娘亲,不是噩梦,他要回来了,他马上要回来了。”强作镇定的聂云霄终于忍不住眼泪,扑到聂甘棠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房门边却响起一道清如泉水的声音,语带调侃:“看起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