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习惯性抬头,问:“你那根是什么味道的?”
谁。
空荡荡的身侧,暖和的浅淡的光飘出细小的灰尘。
影子眷恋的依偎着她,发出无声的邀请。
山晴攥紧手里的雪糕棍。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很习惯和别人一起走了。
话说她跟娜娜,跟悟一起走的时候,都在聊什么来着。
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暮色渐渐沉下,天空显示出一种灰溜溜的亮色,好像暗淡的琉璃瓦。
雪糕和先前无数次一样融化在嘴里,她含在口中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像曾经无数未说出口的情感一样。
山晴扔掉了手里的半截雪糕。
迈开腿,她跑起来,像从蛛网里挣脱的蝴蝶,拼尽全力的朝家里跑去。
书包被她扔在地上,呼啸的炎热的夏风被她抛在耳后,整个世界都被她远远的甩在了脚下。
“你是来吃刨冰的吗?”
“什么口味”
“薄荷,还是草莓?”
“那里有花,我们去摘花好吗?”
“山晴。”
“晴晴。”
——“我们是朋友了。”
她跑的那样快,那样急,不顾一切,简直像一颗闪着火星的小小子弹,势不可挡又所向披靡。
被撞开的人们惊呼,怒骂,“你父母呢?”
“跑什么啊?”
“谁家的小孩啊?!”
穿插的车流宛如游蛇,蜿蜒在一排高楼和一片居住区的中间。
繁繁复复的声音,眼花缭乱的声音,整个世界转成一圈万花筒,万花筒里崭新又华丽,却再也不复曾经的平和。
等跑到家里的时候,看着一如既往的的“冰屋”,看着还是一身布衣的父亲,山晴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汗。
“爸爸,我好想吃刨冰。”
她哽咽道。
“我现在就想吃,特别想吃。”
川下泉城摸摸她的头,感慨:“已经要到夏天了啊。”
已经要到夏天了。
淋上满满一大勺薄荷酱,山晴挖了一大口冰塞进嘴里,冻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爸爸”
她惊愕的转过头,把满嘴的冰吐了出来。
“为什么一点都不甜,爸爸,为什么一点甜味都没有?”
眼里的泪越落越凶,越落越多,把碗里的一捧冰都给彻彻底底的晕开了。
“我的舌头是不是坏掉了啊,爸爸。”
她问。
山晴爬起来,自己做了一碗刨冰,这次她淋的是草莓酱。
又是一大口吃进去,然后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还是不甜。”
山晴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半张着嘴,泪流满面。
“这样啊……”
父亲坐在地上,慢慢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的笑了。
“晴晴还是孩子啊。”
他把女儿抱在怀里,一下接一下,抚摸像幼猫般瘦弱的背脊。
只有孩子,才会蜷缩在落寞的角落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