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见。
千鹤山。
清风徐徐,金色的日光将整片山野笼罩,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在经过一处罕见的山林后被层层拦住。
此山拥有不少珍稀药材,也存在着极其危险的凶猛野兽,仅有几家猎户农户住在此处,虽人口不多,但也足够增添些许热闹的气息。
山脚下的院子被栅栏高高围起,后院空地两侧的泥土被刨的松软,种满了萝卜土豆。有三四个坑少了些菜,只留下光秃秃的两根叶子,在一排排农作物里十分显眼,旁边聚成一堆的土上印着有些杂乱的爪印,直通后面的林子里。
两三间木屋紧挨着,屋里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长剑大刀,还有看不懂的书籍残卷,最上头还摆了好几座玉鼎,这稀奇古怪的组合论谁看过去都会眉头一皱。
不过墙上倒是物尽其用的挂满了风干的萝卜干、蘑菇干和蒜头,屋门口的空地上也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药材,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药香,倒是为这怪异的环境平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息。
此刻前院里有一身着红色劲装,绑着高马尾的纤瘦身影被倒吊在院子里的老树上,俨然是刚刚在山下茶楼睡了个觉,又听了会儿自己的悲惨历史,顺便拦了个马的温余儿,此刻她正如同猴子捞月般大头朝下。
少女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英气,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眨也不敢眨,高挺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轻轻抿在一起,双手游刃有余地抱在胸前。
这姿势颇为有趣,很容易让人想起小时候因为贪玩没来得及回家吃饭而让父母找了二里地才找到的小孩儿,或者是用爆竹炸了隔壁邻居家的猪圈后导致鸡鸭鹅猪狗乱作一团跑出院子,最后被揪着耳朵吊上房梁等着皮鞭沾凉水暴打一顿的淘气包。
有村民经过,目光百分之百会绕着温余儿转一圈。
在温余儿对面两米左右的木桌旁,有一位身着素衣,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坐在 “嘎吱嘎吱”晃悠的摇椅上,他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上的蒲扇,带起一股断断续续的劲风。
温余儿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师父,时间到了吧?”
单星云闭着眼睛,过了一阵才道:“还要不要进玄甲铁骑营了?”
温余儿有些为难:“进啊……”
“报不报仇了?”
“报啊。”
“改不改命了?”
“必须改啊,但是……”
接受了无数村民目光洗礼的温余儿冷静地试图辩解:“但是,师父我就晚回来了一会儿,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能比你现在的处境还要要紧?”
温余儿瞬间闭上了嘴。
单星云睁开眼,语重心长地直起身子道:“这一年来你可曾有听闻洛阳城什么消息?”
温余儿依言回答:“并没有。”
“你觉得我们现如今处境如何?”
温余儿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迟疑,终于试探性挤出几个字:“虽敌人在暗,但似是……”
“错!”
温余儿还未讲完,瞬间被打断。
“眼下你觉得形势逐渐趋于明朗,但其实有很多心还都在悬着,不止我们。”
温余儿听到这话心一紧。
“洛阳城里看似一切事物尽能收归眼中,可私下有多少动作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大家的视线中逃脱。换句话讲,现如今城中之人看着城外可谓是一览无余,可于我们而言洛阳城却是密不透风,想看到点儿什么可是比登天还难。”
“现在我再问你,你怎就敢保证无人从洛阳追寻而来?抑或是你敢保证今日之事不会被人传至洛阳?若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暴露了行踪你便前功尽弃了,你肯让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
闻及此处,温余儿瞳孔骤缩,她无法转身回避,只能狼狈地倒挂在树上,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动物。
刀光、血影,她又看见无数身影倒在血泊中,听见满是恐惧的尖叫声,她感受到粉身碎骨的疼痛和满腔的恨意。
戳人心窝子就属单星云厉害……
温余儿稳下心神,努力打破这该死的气氛,一个后空翻自动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而后凑到单星云身边恭敬道:“师父教训的是,是余儿着相了,以后绝不再犯。”
“……”单星云顿了顿,毫不留情道,“你这话我已经听了三遍了。”
“没有吧?”温余儿蹲下身来,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又厚了一层,“我最听话了!”
“呦,江公子回来啦!”
“嗯,回来了。”
“阿曣这是又去采药了?”
“是啊,今日回来晚了。”
“天气冷,多穿点儿啊!”
“多谢大叔关照,您也多添些衣物。”
金色的余晖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晚霞,将整个院子映的煞是好看,有人身着一席白衣踏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