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柳如青侧身对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正身,均速推开了房门。
我跟他走进房间,房间内没有我想象的满屋酒气,反而闻到了一股茶香。
酒罐子改喝茶了?
我不信。
他进去后没有说话,只是对椅子上撇了我一眼的赵先生轻轻颔首,然后站到一旁。
“近半个时辰才晓得来瞧瞧,莫不是遭了强迫。”他一向不会好好说话的。
那坛酒摆在桌上右边,酒塞还在坛口没有被拔出,他应该没有喝酒。
不然茶香味里多少肯定会混合一点酒味的。
所以他是故意的。
我不太清楚跟柳如青聊了多久,但从刚才外面的太阳方向来判断,最多应该不到四十多分钟,哪有他说的快一个小时那么夸张。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我对他点了一下头,礼貌地说:“赵先生好。”
“呵”他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了,他的目光随意地看向我,“今儿个来是要蒙骗哪个?”
他还记得我那天忽悠他的事?这么大年纪了,记性还挺好。
我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说:“都骗不了你,我还能骗谁呀?”
他干脆指了下窗户那边,哼了一声,说:“那个憨瓜。”
我看了过去,窗户纸太厚,啥都看不清。
“谁?”我不由地问道。
他的视线转向酒坛,眼里露出一抹贪婪,他敷衍地用余光看了我一下,“饿着也要教书的,还有哪个?”他抓住酒坛,拔出酒塞,喝了一口,之后把酒坛重重放到桌上,说:“一点都不随老子!”
我说南拙为啥能从他手里抢走酒坛了,原来两家长辈认识,而且南拙他爸跟他完全不一样!
我应该反驳一下,像南拙这种又直又纯粹的已经不多见了,可不能被他们改造绝种了。
“他那样也挺好的啊,单纯、直接。”
赵先生正了正坐姿,端起茶杯,用茶水漱了漱口,咽了下去。
“好?好被你这种小姑娘蒙骗?”他双眼从我身上略过,勾唇一笑,狡黠地说。
我没好气地说:“我骗他干嘛,他有啥值得我骗的?”人到中年还这么记仇,服了他。
“他生得俊,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俊的。”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他说起话来感觉很自豪的样子。
这个中年大叔是不是生错职业了?他应该去做媒婆的啊!
南拙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样子,怎么说都是未成年,他怎么能拿一个未成年开玩笑!!!
我朝他走了几步,双手拍在桌上,大声说:“你这是违法的!”
桌上的酒坛都移了位,他眼疾手快地五指抓住酒坛边缘,把酒坛放到书桌左边,之后才正眼看我。
“到底是小姑娘,逗不得。”他放好酒坛后随性了不少,完全没有在看到酒坛移位的时候那瞬间本能的紧张感。
“爹,子坤他们吃完了,我已叫他们洗好碗筷,再去房里温书。你先醒醒神。他们吃剩了不少,够咱们吃的了。”他推开了门,往里走的时候嘴上的话没有落下,依旧说着。
他并没有往我这边看,只是进来的时候目视前方,然后转身关门。
“如青不与你我一起用了,许姑娘……”他关好门,转过身时刚好对上我的眼睛,“许姑娘……?”
他懵了,我也懵了。
一个“爹”就把我搞懵了。
“你——”我头看向身后侧的他,手指着身前的他,“叫他爹?”
他顺着我指的看了过去,再转过头来,茫然地点了点头:“呃……是。”
先不管赵先生在我身后的笑声,就看南拙愣在那茫然不解的眼神望着我,让我莫名觉得我像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南拙他犹豫地抬起了腿,前行至我身侧,将脚快速踩在地上。
他看了眼座位上的他爹,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柳如青,他微微低下一点头,将目光重新落到我身上,“是有不对?”
“非常不对!”我几乎当即跟他说。我已经顾不上礼貌了,我伸手指着赵先生,问南拙:“他是你爹,你叫他赵先生,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玩什么角色扮演啊?”
我想不明白!不明白他们的花样,也无法理解他们俩一本正经的角色扮演。
假如我刚才没有胡乱猜他们的关系,我现在就不会这么震惊。
“许姑娘……”南拙面有疑色,“你说撒?”
“!!”糟了!说秃了!快想想该怎么找补!“我……”
“憨的你。”赵先生像是在说南拙,但语气却十分平淡,没有责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