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出火把,蹲下,“我背你。”
金絮也不推辞,一手拿火把,一手拿牌位袋,攀着他的后背被他背起来。
她病后只胖回去了一点点,背着不重,梁风调整好姿势继续下山。金絮手臂前前伸着火把。
走着走着,她的体温降下来,冷了。金絮拿出果酒喝着,梁风道:“喝一点就好。”
她才不管,随意喝着。
金絮环着他的肩颈道:“我这些年,疑惑的事情越来越多,想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少。”
“少想些。”梁风偏头,看不见她。
“我生病的这段日子,馆里不是来了很多新姑娘。”
“嗯。”
“她们和我说,有的时候那些男的和她们做的时候会叫我的名字。”
做的时候叫她的名字。梁风走着,脚步猛地顿住。
“啥?”他一个转身回头,火把滑出了一道火线,看不见她的眼睛。
“她们并不生气,只是有些责怪我,责怪我为什么不用接客。”
金絮前倾越过他的肩头,梁风看见了她的眼睛。
“你愿意接客吗?”
“不愿意。”她摇头,“可是她们也不愿意,她们接了。”
梁风继续下山,厉色道:“温柔馆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不走,叫名字而已,又不会掉块肉,馆里的姑娘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
他问:“你需要我吗?”
金絮不吭声了。
梁风晃一晃她,“你需要我吗?”
“......我睡着了。”
脑袋后面贴上她的脸,耳边传来她的呼吸声。
梁风恼她,背好了继续走。
“我不觉得她们这样想有错。”睡着的金絮道:“如果我是她们,我也会这样想。为什么有的人出生就被父母卖给人牙子,为什么有的人出生就被封为太子。”
“人各有命。”梁风只能这么说。
“人各有命。”金絮道:“人各有错。为什么我以前生来就那么富贵,我想为她们多做点什么。”
“那就做,我也生来富贵呢。”他好像没有缺衣短食过。
呼吸已经闻出酒味,梁风道:“少喝点。”
金絮丧气了,“可我不知道做什么是对她们好的。”脑袋垂到他的肩头,“她们可能觉得我只要给她们金银珠玉,就是对她们好了。”
“那就给,可是你能给几个人。”梁风道:“能帮她们的地方才帮,你如今也不富贵了不是么。”
金絮趴他肩头,“嗯嗯,我是个穷人了。”
她已然有了些醉意,她在温柔馆酒量没这么差,是病愈后的身子撑不住了。梁风蹲身把她放下,夺了她手里的酒囊,再背回她。
金絮环住他的肩膀,没有表示不满。
梁风认真地和她讲道理,语气严肃:“你没有错,但是你有罪。”
“什么罪?”
“你在放纵我对你的喜欢,你有罪。”
“叫官府把我抓起来。”
梁风十分点头,“该判刑。”
金絮转转眼珠子,看了看他,趴回他的肩头。
“我可不会把你送去官府。”
她低声道:“送去的话,你会被连坐的。”
“如果有一天你被送去官府了,那我就和你一起连坐。”梁风道。
“才不呢,你是金家人啊?”
“不是又怎样。”梁风厚起脸皮,“你就说我是你的人又能怎样。”
金絮哼哼,小声嘟囔:“我的人可多了。”
“你的人都有谁啊?”梁风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低头想了想,很快回答:“我喜欢能让我心软的人,也喜欢能教我学会愤怒的人。”
梁风心里一比,不痛快道:“你好贪心,你想找两个,你想左拥右抱。”
“也可以啊,反正我有两只手。”
她的两只手越过他的肩头往前伸,展示给他看。梁风怨怨地盯她,她得意地补充:“还有十个指头呢。”
她想要十个。梁风一哼:“了不起么,我也有十个指头。”
他偏一偏头,嘴唇就会碰到她,他尽量只偏脸。
脚底一歪,踩到个石头。梁风站正,心里不痛快,这么寻常的黑夜也要触他的霉头。
他用视线的角落打量她,“你很看得上温柔馆那些男的?”
她不说话。
“我在你心里和那些男的是一样的么?”
不用问,肯定不一样,他怎么可能和别人是一样的呢,那些男的有他认识她的时日长么?
“不一样。”她答。
梁风又一哼,略略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