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在别地服毒,到了初香坊才毒发身亡。
但这发现没有公开,坊间流传的仍是长史大人被初香坊女子刺杀的说法。
情况急转直下,相府长史死后第五日,廷尉发出通告,禁止官员在这段时日流连青楼。
通告一出,温柔馆生意立刻变差了,来客只剩出通告前的六成。过一日,只剩三成。
金絮愈发忧心,梁风愈发相信有人在背后操控舆论,保证案件谈论范围只辐射在各大青楼之间。
姑娘们也焦急了,每日聚集在前馆讨论新事态。金絮吩咐大厢,从各方面节约馆内开销,客少的话二层以上的蜡烛不点了。
“已经这么做了,馆里新一批药材我没有让购置。”大厢道。
姑娘们都聚在前馆,等待从外面回来的丫鬟带来新消息。
纯冬感叹:“这个说法我懂,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认的几个字有用了。”
凝荷也像模像样地跟着感叹:“总是这样啊,他们大人物动动手指,我们小人物就翻身覆灭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天算?杀了相府长史的也是人吧。”丽姬不认同。
“以后要怎么办呢。”有人问。
“温柔馆会解散吗?我们出去之后要怎么办啊?”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能不能办人不都有要死的一天,阎王爷这是催促了。”有人答。
金絮坐在旁边,听见这话,屈膝靠墙沉默坐着,看着她们每一个人。
水夭靠着窗户,看外面的天空,捧着脸道:“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有没有人为我轻轻叹气。”
凝荷凑到水夭面前,皱眉垮脸,认真地,“唉。”
水夭敲了凝荷一脑壳,“我还没死呢。”
金絮低头看着手指,手指在衣服上搓来搓去。梁风很担心金絮的状态,这几天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短短几日,温柔馆火热的生意已经能被叫做“曾经”了。
他小声道:“青楼行当不好做了,温柔馆还要继续开下去吗?”
她答:“看情况吧,要是真的做不下去了,也没得我选。”
“你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帮你的。”
梁风再小声问:“如果凝荷她们的户籍能处理好,你是不是就放弃温柔馆了?”
“啊?”凝荷敏锐地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了。
金絮不答话了,梁风却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个“嗯”字。
“那好。”他可以想办法。
金絮看了看他,道:“在自己拥有权势的时候,权势就不是一个坏东西了。”
固然不喜,但梁风认可。
“权势这个东西,拥有的时候还真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