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块已经烧去的旗布只留下画稿。”梁风呈上冯棹台模仿雪姬画出的画稿,“仅看这半面旗帜,足够判断的确是太子的军旗。”
皇帝看着在桌案摆开的所有证据,沉默不语。
夏培在旁边惴惴不安,小腿肚子直发抖。
皇帝扫视所有的证据,说道:“凭这些证据,无法认定屠县的人就是太子。那年你带兵剿匪,随行的人是与丕和与棣,为什么不是与棣?”
梁风拱手道:“陛下,查阅剿匪军报记录便可知,那年太子的队伍曾脱离大部队独自去往牢额边境,说是要遏止山匪与外族勾连,没有经过臣的授令。当时西南群匪散乱,主要的剿匪核心距离宁安县较远,而宁安县靠近西南边境,若是要去一趟宁安县,是需要调出两日专门跑一趟的,而且跑得远了,很难知道过去后干了什么。”
“事后臣问过,太子说是希望抓出山匪与牢额私通的人,路上就已经杀了几名山匪。”当时太子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不服他的管教了,梁风坦言道:“那时臣忽略了一个问题,出征前忘记和陛下确认,行军途中如果臣和太子之间发生意见冲突,应该听谁的。”
皇帝不说话。梁风想到雪姬,再道:“还有,那名想要复仇的女子,在此之前从未到过京城,她能分毫不差地画出这面旗帜,足以说明她是亲眼见过的。”
这句话说服力不够足,但是说什么都好,梁风想为雪姬在皇帝面前说句话。
“与棣那时在做什么?”皇帝问。
“与棣那年是首次出证,行军路上吃了不少苦,一路断续生病,做旁的事情精力不济。与棣当时年纪还不大,知道带兵在外要听臣的话,没有离开过臣的授令范围。”
梁风把话说完:“陛下,太子府邸的账目臣已经查过,没有问题。但是臣不确定太子有没有受到皇后的接济,暗中对大陀县疏财打点,仅凭太子一人的食邑和月俸恐怕很难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再派人去大陀县深入细查,费事不说,去的任何人都容易被收买,不被收买的也容易遇刺身亡,这时最好的做法是查皇后,只看皇帝愿不愿意了。
皇帝看起来不是很愿意信任这些证据,比较偏向太子,不知道游照同知道后怎么打算。
梁风纷杂地想七想八,敏锐地听见殿外响起脚步声。
夏培和皇帝耳语几句,皇帝便挥手让梁风告退。
梁风退出大殿,殿外看见游照同和冯棹台。皇帝叫了游照同进去,留下梁风和冯棹台在外。
他本想留宫等待游照同和皇帝的谈话结果,夏培进殿片刻后出来却说陛下命他们离宫,梁风只好和冯棹台出宫了。
出宫路上,梁风问:“陛下会保太子吗?”
“当然。”
梁风看着冯棹台冷漠的脸,问道:“太子会怎么样?”
“会死。”
梁风不说话了,和情感有关的事情上他向来猜不准皇帝会想什么。即便不夹私心,太子也该为害死全县的人付出代价。
出宫后,梁风留下几名暗卫探听宫内情况,和冯棹台各自回府。
傍晚时候梁风接到暗卫带来李婶的话,说金絮从养伤的住处搬出去了,她身上差一点疤痕没消掉,走得急了些。
真是不让他省心,梁风也急,急着这件事情结束好见见她。
梁风等了一夜,宫内的动静没有传出来。
隔日,暗卫终于打听到消息。
朝会上,游照同主动曝露太子对宁安县的所作所为,引起满朝哗然。
皇帝让太子当朝解释,太子说当时脱离梁风指挥深入边境的宁安县只是为了追击山匪中勾连外族的奸细,不存在杀光宁安县的事情。
当时的山匪中是否存在外族奸细已经难以求证,据军报记录,太子说的追击也没追击出个结果。
皇帝和游照同开始了无止境的推拉。
相府列出梁风上呈的全部证据,提出细查太子这几年借扩张水路航线的事情向大陀县输送了多少钱财,细查东宫的隐藏账目。
太子拒绝再查,表示之前同意安分王和冯棹台查账时就已经说过不能再查第二遍。
三皇子提议,安分王和冯棹台不能再查第二遍,那可以换个人查第一遍,皇兄的意思还是不要忤逆得好。
暗卫无法打听后宫的情况,梁风猜测这时林昭仪和皇后恐怕也在互相对着干。
大概弄情况各方态度,梁风打定主意,暂时不动。
他这时要绝对小心,不能流露出任何想要战队某一方的意思,皇帝不给他安排任务,他决不能有任何举动,这个时候流连青楼喝花酒才是他首要做的事情。
宁安县的案子他能查的已经查了,不能查的也都告诉皇帝了,剩下的就是他们互斗了。
他现在很想知道温柔馆那边怎么样了,她准备怎么处理温柔馆。
梁风让暗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