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方面更加麻烦。
头一天晚上她说不用洗。
第二天晚上她也说不用洗。
直到第三天,遇上一条河,梁风脱光了跳进河里洗了个澡,于是她说她也想洗。
“我是早有准备的。”梁风道。
“怪麻烦的么?”
“还好,你先烧水。”
出发前他专门找人做一张很大的牛皮袋,圆筒形,长度到她的下巴,装水不漏。往袋里装了水,她站进袋子里就可以洗洗澡了。只能简单洗一下,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便携的法子了。
河水是流动的,梁风先将袋子简单冲一遍,再装了小半袋河水,把袋子拖去今夜过宿的山壁。
山壁内陷了一个大角,角里可以略微遮挡风雨。梁风在最靠角落的山壁上挖出一个石槽,牛皮袋子的抽绳用石槽卡着,袋子便竖了起来。她得先解下袋子,站进去后将袋子挂好再洗。
热水烧好了,金絮自己兑水温。梁风将那张睡觉用的垫布两头挂起来遮住这个角落,她就可以洗澡了。
“你的衣裳准备好,中途不要把我叫过来帮你递东西。”
“知道了。”
梁风走到山壁外,离不远守着,许多声音是林子间的鸟叫和树叶沙沙声。
确实没有中途叫他。
等她洗完,梁风把一袋子水随地倒了。
晚饭是肉干野菜汤,配一个馍。餐饭缩减到两顿,带的粮食全是馍和肉干香料,野果菜类随地摘,他和金絮都不咋会做饭,煮一锅水,全部食材倒进去弄熟就能吃了。
“你从前出征时都是在河里洗澡的?”她问。
“对啊。扎营前遇上河就在河里洗,扎营后才会钉桶打水烧开了洗。”不过基本不烧热水,全军男人洗澡都要烧水的话,那一整天的时间都得用来捡柴,烧的热水是为伤员准备的。
“几万的人在一条河里洗澡,洗一次,整条河都臭了吧。”
出现一条他没想过的思路。“臭吗?”梁风一下想不起来,“我是没有想过这些。”
吃完饭,金絮继续烧水。她将牛皮袋子折了折,冷热水一兑,坐在火堆边泡脚。
梁风清出一片干净地儿,铺好布垫,摆好睡袋,没什么活动只能早睡早起。
一回头,见她盯着袋子里自己的双脚出神。
“怎么了?”
“冒水泡了。”
“我看看。”梁风走近,金絮把脚抬起来。脚后跟冒了两颗水泡,红肿了,脚底掌也磨破皮了,两只脚都有。
“走路的时候不疼吗?”
“有一点点痛,但不是很明显。”
走得腿都麻了,感觉不到了。“我带了药。”梁风去翻行李,“明天多坐马背上,少走点路。”
“要一直坐在马背上吗?”金絮脸丧丧的,“屁股会痛。”
不止屁股,大腿根也会痛,她今天走路都有点异常。梁风道:“你不要跨坐,你侧坐。”
金絮接过药自己涂。梁风出去多捡些柴火回来,她已经穿好袜子钻进睡袋里准备睡觉。
“等会,我来给你揉腿。”
金絮收拢睡袋的动作便停住,梁风坐去她脚边,曲起她的膝盖,从膝盖窝到小腿肚子,一路揉下去。
金絮看着他的手眨眨眼,然后躺倒。
他不是一般地揉,是用内劲揉按穴位的手法,明天她的腿会舒服很多。
揉着揉着,梁风一抬头,金絮睡着了。
他还是有疏忽,忘记准备滋补的食材,不然像这样赶路,光是按摩可不够,身子吃不消的话就得在路上停下来适应了。
之后路过县城得进城买点了。梁风拢拢她掉在睡袋外的头发,徒步赶路是累人的,平常少骑马的人骑久了也是累人的,不过累一累,她能睡好点。
暗卫在外会轮流站岗,梁风拨拨火堆,和她一起睡。
睡得早,醒得也早。
醒后过一个时辰再吃早饭,收拾好睡袋行李,牵马上路。
他牵着两匹马,慢慢穿过这座山,偶尔回头,见她竟然躺在了荆风背上。
头枕着马颈,缩着的双腿靠着马尾挂的行李,以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躺着了。歪斜的斗笠搭在头上,清晨的阳光尚不刺眼,她在看《豪侠传》。
看起来惬意得很。马鞍是软的,他特意给两马换了加宽加厚的棉垫,不滑,她此刻能躺得稳。
荆风甩了甩鼻子。
“你要是掉下来的话,往我这边掉。”梁风道。
金絮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过了午后,她说什么都要下马走走。
荆风忽然嘶鸣一声,梁风便检查一圈行李,发现他的佩刀不见了。他四处找一找,转眼看见佩刀变去了她的腰上。
梁风瞧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