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会带领港/口/黑/手/党/走向更快更好的未来。”】
【少年的眼里仍然无法映出任何东西。】
【假如是另一个人这样说,那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一个眼里没有城市的人,谈何守护好这座城市?】
【但假如是面前这个少年,这个他一手交出来的,最聪明,也最令人惋惜的学生的话……】
【于是长者没有任何的挣扎,带着些许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慈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还不能停下,还远远不够。
太宰治捏着鼻梁,面上并没有叹气。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在窗前坐着的少女,她的头发较之以前稍微变短了一些,只在耳边细碎地系了几个小辫子垂到肩上,脸上还是那副不变的笑意。
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转变自己的打扮。
自那以后到底是过了几年了,三年?还是四年?又或者已经是更久远的时间了?
她的样貌并没有随着他的步调一起生长,反而有了逆生长的趋势,十四五岁的脸庞比起以前自然愈发稚嫩,那种如妖一般的美丽也减少了几分锋芒,连带着黑色和服上面绣着的血樱颜色也变淡了起来。
这种体验让太宰治稍微感到有一点新奇,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危机感。
偶尔太宰治从工作中抬起头,她可能又会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至于这种存在到底需不需要休息,太宰治也不清楚。
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他也记不得了。
就当太宰治只是个糊涂人也不错。
如今,太宰治也只是在注视着她,停下几秒钟,然后又继续埋头工作了。
在太宰治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港/口/黑/手/党/内部曾经流传出这样一个说法——前任首领终于被自己滋养的恶果反噬了。
当然,太宰治只是随意叫了几个人到办公室,然后这种话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了。
这话虽然主要针对的是太宰治,但总会包含着森鸥外狼狈赴死的主观想法,太宰治知道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未免也太瞧不起森先生了吧——隐约的,太宰治在心里如此抱怨道。
然而想到森鸥外最后脸上那副释然又怜悯的表情,他又总会感到一身恶寒。
那个人还是适合满肚子坏水诡计多端的样子,偶尔良善的一面倒不如永远都不要出现,总比现在在他心里那种不伦不类的形象要好。
但是最终那个人也离开了,虽然是太宰治自己筹谋着走到了这一步,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办法完全不觉得辛苦。
而且为了留住本就不完整的几位干部在手下,太宰治也算是煞费苦心。
上一次睡觉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太宰治看着堆在桌子上如同小山的文件夹,很难忍住不叹气。
即便还有很多文件没有批阅完成,但现在他必须出去了。
“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在心里衡量了许久,想要被陪伴的心情战胜了那点儿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危机感,太宰治这样向闭目养神的少女发出了邀请。
因为一个人当然会感到寂寞啊。
少女慢慢睁开那双如夕阳一般柔和的红色眼睛,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半晌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不太符合那张脸的年纪会拥有的温柔微笑。
“好啊。”
需要没日没夜不停思考的东西太多,就算是清醒如太宰治,偶尔也会想在破碎的镜花水月之中稍微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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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好像真的很生气——而且他好像真的以为自己是为了绫辻行人的心理状态着想才隐瞒了那件事。
虽然确实有一丢丢的那个倾向就是了,尽管被隐瞒着,但她其实知道,绫辻行人最近很忙。
只是因为他最近很辛苦——之后也许还会更辛苦。仅此而已。
意识到五条悟的一些离谱误解,津岛美知子感觉有点麻。
“我并不是特意在瞒着他。”
她觉得应该为自己正一下名,不能让五条悟给她贴上什么奇怪的标签。
“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
想到这里,津岛美知子有点牙疼。
“他自己会发现的,根本用不上我去告诉他。”
这可以算是信任吗?
津岛美知子也不太清楚,她只是觉得以绫辻行人的智商,自己就会参透这件事——去提醒他反而会伤他自尊。
更何况……
“悟,我是自己进局的,不可能反而退缩吧。”
津岛美知子转过身,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