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远来到了孙棋跟前,蹲下了身子。
他垂眸,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绪。
“孙棋,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孙棋对这个声音有了些反应,幽幽地抬起了眼皮。
“严修远……”他嘟囔了一声,突然怒目圆睁,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严修远!你是严修远!我要毁了你,毁了你!”
东苑的学子连忙拉住了孙棋。
严修远对他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平静地问:“你要毁了我?为什么?”
“因为你抢了我的位置!你我同时入学,同时拜师,凭什么就你得到夫子重用,凭什么就要处处压我一头?毁了你,只要毁了你……”
“光凭一张嘴,可毁不了我。”
“你以为我没想办法吗?我想尽了办法……”
因为精神不太正常的缘故,孙棋很快就中了计,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从他与赵二打赌,逼严修远打人开始,到诱导刘大带打手来,想把严修远弄成残废,再到如今给严修远下药,伙同太监买官。
桩桩件件,听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夫子们因为自己的失职,各个脸色苍白。王夫子的表情也十分阴沉,命人连夜把孙棋遣送出去,并决定不日入宫请罪。
孙棋骂骂咧咧地被拖走了,严修远也跟着押送孙棋的东苑学子离去了。
大家渐渐散去,只有锦麟沉沉地望着严修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锦瑟不知从哪走了来,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困惑。
“虽然修远还是以前那个德行,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次,他反倒害得孙棋更见不得人了呢?”
锦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他是故意的。”
“啊?真的假的?”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而且我猜,他还想亲自送孙棋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