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颔首,恨不得把陆相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叹息,和每一次欲言又止的哽咽都说给他听。
然而多少言语在如山的父爱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
但是陆云旗好像能懂,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
“只是时间有限,他还有事要忙,所以给你留了这张字条。”锦瑟最后补充道。
令他意外的是,爹并没有指责他的冲动与莽撞,而是郑重其事地邀请他明晚去秘案阁一坐。
陆相为他写明地点与暗号,并安排了专人接待。
震惊之余,后面又是雷打不动的叮嘱和唠叨。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谨慎行事,偏要写上好几行才安心。
全篇洋洋洒洒几百来字皆是遒劲工整,只有最后数行涂涂抹抹,凌乱得格格不入。
终于,反复删改的最后,是笔触温柔的一行小字——
“待拨云见日,我等你回家。”
……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狠狠地击中了他。
父亲在等他回家。
在等他知晓真相,理解一切后,安心地回家……
陆云旗虽然脸上又哭又笑,但是锦瑟能感觉到他的欣慰与释然。
这样才对。
忧愁,痛苦或绝望,从来都不该属于这个快活恣意的少年。
她的小陆应该一直活在陆相严苛而深邃的疼爱中,活在他自由且无畏的灵魂里。一直像这样——
“喂!”
陆云旗极为不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感慨。
定睛一看,他不知何时哭成了挨打后委屈巴巴的男娃娃,俊俏的脸上鼻涕眼泪一起流。
锦瑟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赶紧给我拿手帕来!”说完,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才免得鼻涕流到嘴里。
她笑得更欢了,手抖着才把手帕递了过去。
陆云旗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匆匆转过身整理仪容,企图维护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她眼角的笑意渐渐温柔下来。
对啊,她的小陆应该一直像这样。
像这样,永远幼稚而明朗,永远单纯且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