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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10(1 / 2)

傅承许话音淡淡的落下,口吻镇定平静,仿佛他道出来的是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个名为——柳双瑜觊觎傅承许的“事实”。

这实是处安静的院落,琵琶叶下光暗交错的树影半拢住树下的方桌,落在双瑜秀致蹙起的眉,淌过鸦黑纤长的眼睫,拂过微启的朱红娇艳的唇瓣。

以至于双瑜能听到她心跳剧烈跳动的声响。

却不是因为感到羞涩、羞耻或是悸动,而是一种想狠狠捂住面前人嘴的冲动,想让他不要再说话。双瑜何时如此被动过,素日只要她蹙了蹙眉,显露出一点不愉,那让她觉得不喜的事物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只除了,傅承许这个意外。

她觊觎他?不可能。

双瑜想要立刻辩驳,几番欲言又止……

双瑜在心底微恼地呵斥:“放肆。”

太放肆了。

难道他认为他正经地询问一位待嫁闺中的女子,是否在觊觎他,就不是言语轻浮、花言巧语吗?

在心中一句、一语地将傅承许反驳回去,双瑜方耐住了拂袖离去地冲动。

连辛树弓身站在方桌不远处,闻及傅承许与双瑜你来我往的对话,不知为何,站得越来越远,只用余光隐隐留意,以便能及时听到吩咐。

连辛树一直跟随傅承许,即使一开始不明白傅承许今日出宫的目的,然近乎一日下来,见傅承许种种举动,他也完全明了了。

若仅是为了还书,又何须傅承许亲自出宫,遣人送来便是。他出宫,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他描摹无数背影,无数身形,终于补充完整,寻到的人。

傅承许虽非中宫皇后所出,但早慧机敏,且庆宁帝子嗣不丰,早早便定下傅承许的太子之位。

傅承许的端方自持,清正明理,离不开自幼的教养。除了庆宁帝钦定的太傅,述香书院德高望重的先生也会定期入宫教导傅承许。

这般长大的傅承许,沉稳自谨十数年,无任何不妥之处,甚至有时候板正得会让人怀疑,他是否没有私欲。

连辛树在傅承许幼时便开始侍候了,他有时也会不禁思索这个问题。

连辛树本无答案,如今渐渐恍然,怎有人会毫无私欲。

不过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如他便无法想象,借一本《文集》,好不容易坐到自己的私欲身侧,却始终静默,什么也没做的傅承许,会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自傅承许话落就陷入短暂死寂的气氛,终于缓缓流动起来。

双瑜敛尽情绪,走近方桌一步,腕骨轻折,懒怠地提起瓷壶,往傅承许手边的小巧茶盏中斟茶。

傅承许探究地抬目,“你做什么?”

双瑜慢条斯理放下瓷壶,以刻意低缓,显得轻慢的语气道:“陛下,您杯中早就无茶了,臣女为你斟茶。”

傅承许微顿,下意识地目光微低。短短一瞬,克制得似乎刚刚的垂目只是一个眨眼。

双瑜轻笑了一声。

笑声入耳,傅承许凤眸漆黑,看不出情绪。良好的记忆,已帮助他回忆起身体本能留下的疏漏。

第一次执盏,他已饮尽凉茶。

可仍在她一笑间,仓促地举盏掩饰。

而双瑜,发现了。

沉默地相对,远处而来的风吹拂双瑜的鬓发,挑动傅承许腰间垂坠的玉佩。

良久,双瑜视线再次不经意瞥见石青宽袖中的血痕。

中间最深处的伤口呈现深褐,皮肉翻开,渗出的血渍干涸在长条血痕的两侧,新鲜醒目。

会是什么划出的伤痕呢?

也不见包扎。

傅承许缓慢地起身,抬手招来连辛树,“送她回去。”

他最后看了双瑜一眼,“你倒是处处留心。”

傅承许抬步朝侧边的屋舍步去,背影显得非常冷淡与疏离。

双瑜乌发雪肤,过分精致的容貌有时亦会透出不可接近,她注视着傅承许的背影,微微陷入沉思。

连辛树稍待了会儿,方唤道:“柳姑娘,您该回去了。”

双瑜收回视线,颔首,同连辛树往外走。

因傅承许吩咐的“送她回去。”,连辛树一直穿过木桥,为双瑜牵来仍栓在树上,乖乖吃草的马儿,“柳姑娘,上马吧。”

双瑜坐上马背,这回,不用她驱马,连辛树在前牵着马儿,送双瑜回去。

双瑜双腿下垂,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你……”

连辛树回首,耐心地询问:“柳姑娘有何吩咐?”

“他……”

双瑜最终未道完言语。

他是一国之主,不知有多少人侍候他,光是连辛树就细心妥帖,哪用得着她问询。

连辛树竖着耳朵牵马,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马背上的人,低低声的,哼了一声。

连辛树在远远看到人后,停步与双瑜告退,细心妥帖。

……

述香书院的日子平和充实,无论双瑜最初源于何种目的入学,在述香书院,她都获得了些与以往不同的闲适与热闹。

但偶有的波澜,皆及不上第一日予双瑜的意外。

转眼到了月尾休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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