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多日未饮酒,只在今日晚间用膳时将将饮了一点酒,那反让双瑜更加念及酒液的滋味。
桑洛酒入喉,双瑜抿了抿透着光泽的红唇,略感愉悦地弯起眼眸。
一口又一口酒液,蓝紫酒坛渐渐空了。双瑜两指提着酒壶放回石桌,再打开竹叶青酒。
双瑜仰首,澄静明亮的圆月高悬,被亭角遮去一角。但并不妨碍双瑜觉得熟悉,盛京或是北境,月亮都是永远明亮的。
“双瑜……柳双瑜!”
熟悉的音色远远传来,双瑜懒倚石桌,眼眸半阖,却未动作。
记忆中,这个声音并不是这么唤她的。
他都唤她什么呢?
“柳双瑜。”
微沉含怒的嗓音一下子变近了。
双瑜懒怠回眸,眼眸黑白分明,眼尾晕开浅浅的红,清澈与妩媚,骤然闯入沉黑的凤眸。
让那凤眸中冰冷、暴烈的情绪猛然怔住。
片刻,傅承许方再次抬步,走近双瑜,单手撑在石桌上,手掌用力到凸起明显的青色经络。
傅承许凝视着双瑜,深吸口气,克制地开口:“你跑这儿来,大家都在寻你。”
“为什么不在长鹤宫?”尾音的沉颤终于泄露些许胆怯的情绪。
双瑜微仰首,定定地与稍俯身的傅承许对视。
双瑜的眸光拂开朦胧的雾气,就像月色下北境冰山上的一捧雪,清澈安然。
傅承许忽感狼狈地别开目光,不防,按在石桌上的手覆上一个柔软的温度。
双瑜指尖轻移,慢慢挑起傅承许的袖摆,触上他腕上的那点红痣,缓缓打着圈儿。
傅承许身形僵住,僵硬地转回首。
双瑜的声音沾染酒液的湿润,平静地响起,含着困惑,“你该唤我什么呢?”
傅承许不解其意,腕上的触感丝丝挠着他。
傅承许忍耐不住语气微沉,“柳双瑜,你做什么?”
岂料双瑜静静地看着他,话音微落,透出冷淡的丧气,“你凶我。”
余光里,傅承许瞥见石桌上的两个空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