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公主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有身负的使命。”
宁久章饱读诗书,这个道理他懂,但是眼下大启国泰明安,皇家非得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去换取更充盈的国库吗?
“薇薇,你可知道,那摄政王在塞北根本不是为了建修边防,而是在给自己修宅院呢,府上伙房刘叔家的小儿子刚从塞北回来,说那偌大的异域风情王府,规划得比宫殿都奢华。”
宁久薇心道,这也正常,毕竟是一定会翻车的权臣大佬嘛。
与此同时的沈家大宅里。
沈嘉柔正跪着,拂袖离去的,正是沈家的家主沈复,躺在地上的,是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丫鬟春纤。
“小…姐…我对…不住你…”地上躺着的丫鬟艰难出声,“我不该轻信了…二小姐的话,她…她竟然诈…诈我…”
沈嘉柔看着丫鬟几乎被夹板夹断的手指,终究是摇了摇头,这个丫鬟自小跟着她,算是这偌大的宅院里,最疼惜她的人了。
沈檀儿使诈,诱骗自己的丫鬟将推宁家小姐落水、在定风馆给摄政王下药,以及在外庄杀人的事和盘托了个干干净净,又正巧被早就安排在隔墙的父亲听了个清清楚楚。
在这要紧关头给家宅添乱,可想而知,一家之主有多震怒,是以,她已被父亲要遣送回临安老家了。被送回老家,就意味着,她被父亲抛弃了,她的那些庶妹们就有机可趁了,想到此,她绝望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春纤挣扎又开了口,“小姐,我伺候不了你了,还有件事,你得知晓…”
沈嘉柔将耳朵俯过去,就听见丫鬟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摄政王…是不能娶…妻…生…生子,这是我从老爷和少爷那处偷…听来的…所以,你…你……”
沈嘉柔听罢,如遭雷击般,回神过来才阴声笑了起来,她抹了抹面颊上的泪,只笑得身躯乱颤、咳喘不停,宁久薇啊宁久薇,你最终还是逃不过啊。原来,那个男人并不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保下了自己,他想保住的人,是那个贱人,啊哈哈…
一日之后,‘大理寺卿之女已委身于摄政王’的传闻在整个京城,被传得日嚣尘上。
沈宅和宁府同样都翻了天。
宁久薇没想到,这个沈嘉柔竟真的敢拉着整个沈家共沉沦,就看沈复忙着散财以试图封住整个京城的悠悠众口就知道了,这传闻从沈家小姐嘴里传出来,对他沈家的影响有多大。
她自己的爹也被气得卧了床,这事,于私,那是辱没家风的丑事,于公,那是可以上升到祸国殃民高度的大事。宁知远一辈子刚直不阿,只伸不屈,哪里受得下这样的闲话,一连两日都告了假,连早朝都没脸去上。
当然,也因为这事,公主跑去御书房里跟小皇帝和摄政王哭了一通鼻子,沈家就不用嫁了,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宁久薇端着补品,站在父亲的床前,恳请父亲吃一点,不要因为莫须有的谣言气坏了身子。
宁知远背过身子,气呼呼地说:“谣言?你说是谣言,别人信吗?你能证明那就是谣言吗?”
“有什么不能的,去问下摄政王不就是了,他不也是当事人吗?”
宁知远气得一股脑儿坐了起来,“还敢去问王爷,你长了几个脑袋,王爷是我大启英明神武的第一人,如此清廉高洁的名声,都教你毁于一旦了。”
“???”宁大人,您没毛病吧?您亲生女儿的名声就不重要吗?
还是得靠自己哈,宁久薇灵机一动,忽而想到了公主说过的话,她虽贵为公主,却在宫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好生无聊,如果,公主还缺一个话搭子的话…
在古代,女子但凡要进宫去谋个差事,第一件事就是要验身,这样不就可以间接证明她的清白了吗?
再过两日,传闻不攻自破了,宁府恢复了平静,宁大人也开始上朝了,沈家小姐被单车匹马连夜送往了临安之地,而公主身边则多了个女官儿,叫什么,‘读书舍人’!
宁久薇听闻了沈嘉柔被送出京城时的凄惨样儿,很难忍住不笑,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被送去穷乡僻壤的老家了却残生,可比要她命狠多了。
这下报了仇,就可以专心抓包目标人物了,心里本是美滋滋的,宁大人却又突然发难。
宁知远一脸严肃地点着女儿,“薇薇,明日休沐,你随我去摄政王府上请罪,直到王爷肯原谅你为止!”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