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辰,到了戌时再不回去,徐家祖母该担心了。
苏莜轻轻关上房门,吩咐小桔,“你先回府,就说我受了风寒,先回去回房间歇息,让徐瑶表姐打掩护。”
小桔害怕,“可是……”
“世子爷还在发热,总要有人守着。”苏莜打断她说,“我知道你担忧什么,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小桔犹豫不决。
怀山乘机提议,“我给你一个丫鬟,身量同姑娘相似的,戴着帷帽,能遮掩耳目。”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仅对姑娘不利,对世子爷名声有损。
就这么办,小桔被送上马车,她战战兢兢看着穿着姑娘衣服的丫鬟,戴上帷帽倒真的看不出来。
好在时辰晚了,一路上到时瞒过了徐家的人,可偏偏不凑巧,大姑娘来了。
苏黛一路赶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疑惑,妹妹怎么这么早歇息了。
小杏上前敲门,小桔吓得浑身一哆嗦,“谁?”
“小桔快开门,是大姑娘来了,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姑娘等了好久。”小杏说道。
小桔慌张,“去了李府,那家李公子病了,就耽搁了时辰。”
小杏说:“你先把门打开,外面怪冷的。”
小桔结结巴巴:“我,我们姑娘今日出门急,没有穿披风,受了寒,怕再传给姑娘,要不,大姑娘明日再来。”
听到苏莜受了风寒,苏黛沉不住气了,她亲自敲门,“莜儿受了风寒,可有叫大夫?”
小桔哪里敢叫大夫,心里不跌叫苦,见大姑娘不肯走,只得打开房门。
苏黛着急朝着屋子里走了两步,小桔怕露馅,慌忙拦住,“这风寒传人,大姑娘莫要靠得太近。”
原本苏黛还没怀疑,可小桔今日三番五次阻拦,尤其是苏莜今日蒙着头,一言不发,她才觉得不对劲儿。
小杏见二姑娘戴着帷帽咳嗽,顿时拉住大姑娘,“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您还有两个月就是婚期了,可不能感染伤风。”
这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严重了,还能要命呢。
苏黛颔首,假意朝着门口走了两步,等小桔刚松了一口,她又快步返回,迅速揭开帷帽,赫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子面孔。
“我妹妹呢,小桔你说是怎么回事!”声音带着严厉,吓得小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姑娘下午收到帖子,原本就想去世子爷那里探望,谁知被李夫人半路截了道。后来从李府回来,姑娘还是去宅院,结果世子病发高热,姑娘留在那里照料病人了。”
小桔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苏黛一脸凝重,妹妹还未出阁,留宿照料一夜男子,莜儿当真是糊涂呀。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苏黛咬牙问道。
“只有我跟世子爷身边的怀山。”小桔哭着说,“回来的路上,徐府的人并未发现端倪。”
幸亏没有昏了头,知道遮掩一番。
“今日之事,不得声张。”苏黛叮嘱在场的人,“今夜我就在这里睡,若是遇到意外,也好应对。”
小桔忙不迭应下,她这心里扑腾半天了,总算遇到一个主心骨了。
这边兵荒马乱,而傅家的临时宅院却是一片安宁。
苏莜送走小桔回到房间,傅蛰睡得沉沉,她继续用温热的帕子,不停的敷着。
苏莜看着他干燥起皮的双唇,用干净的巾帕沾了水,轻轻擦拭。
记得头一回,两人争抢鲥鱼,他气质矜贵,长身玉立,一看就不是凡人。
后来在茶肆再见面,遭遇一群蒙面刺客,他轻而易举降服,那时怕是怕,可傅蛰也是真的身手灵敏,气势凌人。
而如今脸色惨白,身体孱弱……
一直到四更天,傅蛰的高热才退下去了。苏莜熬了一夜,头蒙蒙地,坐在脚踏上,趴着床沿睡着了。
傅蛰在口干舌燥中醒来,浑身酸软无力,他动了动手臂,突然触碰到一片温热,那是?
他蓦然睁开眼睛,扭头看过去。
小姑娘趴伏在床头睡着了,肌肤如雪,鼻翼轻轻开阖,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晨曦从窗棂打进来,光点在跳跃,一切宛如梦境。
傅蛰静静看着,期盼着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他的手指往前探去,悬空放在苏莜的头上。
看着手的影子,跟头发交织在一起,融合一起密不可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苏莜似有所觉,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震颤,睁开困倦的眼睛,赫然对上傅蛰的专注的目光,她呆滞地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几息之间才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睫,复又抬起来,“你何时醒的?”
他昨夜发了一宿的热,苏莜心中担忧,用手背轻轻贴在他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动作仅在一瞬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