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事疏忽看来是内城卫统领玩忽职守所致,况且如此庞大的刺客队伍,若没有内应,哪里可以如若无人之境般,随意来去。”
穆明站在一旁,微微低头,未吐半言。
任保见穆明不说话,以为她年少无为,应该是早就吓破了胆。
更是肆无忌惮,直接点名道姓,道:“穆大人年轻,想必听信谗言也是意料之中。”
领头在前的胡丞相转头凝视任保,开口道:“任大人当下该如何处置,应该由长公主殿下决定,你又怎么冒出来,妄下断言。”
胡丞相平日里素来刚正不阿,正直严厉,就算对着文帝也向来是正谏直言。
任保心底怕胡丞相,如今被他呵斥,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站在高台之上,垂眸看向穆明,道:“好了,穆大人,今日只是本应由你内城卫负责,如今已经闹出人命,你该如何给百官一个交代?”
穆明迈步走到正殿中央,俯身行礼,道:“殿下,此时确实是下官失职,不过今日之事,我有三点疑问。”
长公主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一婚礼仪式开始之初,手下来报说民巷中有傀儡之类的东西,打伤百姓,我命人把持好殿中防卫之事,便带人去了民巷。”
“穆大人接着说。”
穆明颔首点头,声音不紧不慢,道:“其二则是本与我共同负责宫中防卫职责的锦衣卫指挥使曹缘,无故失踪,等我从民巷赶回宫中,只见到一片狼藉,其中维持秩序的锦衣卫,则是韵王殿下所派协同的,而曹缘究竟是去了哪里?”
此言一处,氛围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曹缘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也是直接听命于陛下的特殊力量。
若这根从曹缘身上烂了,恐怕整个京城,马上就会迎来挡不住的疾风暴雨。
长公主脸上表情凝重,虽然心中也有预想,只不过没想到一切开的竟然这么快。
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第三个疑问是什么?”
穆明眼眸平静,道:“为什么是离王?离王方年刚满十二岁,不过是个孩童,方才那些傀儡的目的十分明确,似乎就是为了取离王殿下的性命,就连叶妃也不知所踪。”
离王是文帝亲子,虽说算不上疼爱,但也是自己的孩子,太子之位空虚多年,朝中不免有大臣暗暗涌动,想立离王为太子。
可如今半大的孩子,突然死了,各种猜想似乎都朝向同一个人。
穆明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长公主,眸中闪过一道微光。
心中倒是好奇这位江云扬的姑姑长公主殿下会如何处理此事。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眉毛,没说话。
人群中接着站起一位白发老者,抚着白胡子,问道:“方才的傀儡,同十几年前西境出现的东西,倒是十分相似,穆大人是穆家人,可有了解?”
穆明意料之中点头,道:“曾听家里人提起过,听闻早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白胡子老人笑着,抬起手里的拐棍颤颤巍巍地指向穆明,道:“你在撒谎!先令君河明明一直都在你们穆家手里,如今傀儡重现人世,甚至还出现在了京城之内,你敢说不是你穆家的问题!我看就是穆家玩忽职守,搞得如今这幅狼狈下场。”
话音未落,文武百官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穆家同先令君河的关系,如今傀儡伤人,内城卫和锦衣卫的问题,确实引人深思。
穆家如今皇恩正盛,文武百官就算心有疑惑不满也都不会拿到台面上说。
穆明本不想理会他人之言,可离间君臣的话,直接落到穆家头上,万是不能忍让的。
只见穆明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平静的眼眸直视老人的眼睛,道:“如今危机关头,离间君臣关系,你又意欲何为!西境将士听到你此番话寒了心,你又有几条命可以上阵杀敌,趴冰卧雪,若年老体衰,迷了眼,昏了头,就该早点告老还乡,何必在此处乱吠。”
有些人就算老了,骨子里的还是改不了恶劣的根子。
白胡子老头被气的浑身颤抖,道:“你……”
长公主以为穆明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讽刺人来,一点也不落下风。
“好啊,都别吵了,穆家是朝中功臣,没有一点证据就妄下结论的法子,只会自乱阵脚,我已书信知会四处守军,命他们派兵援京,彻底查清傀儡之事,只不过诸位务必封锁消息,一旦消息走漏,小心自己的脑袋。”
“是,公主殿下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