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悄悄替他完成功课。
仙道在办公室玻璃窗前眺望偌大的医院,透彻的眼睛见过太多喜怒哀乐。而这栋楼里,从来都只有悲剧的发生,一般非重症患者是不会踏入半步的。
所以,水原为什么会在那里?
是想独自前往的,却在出发前接到了水户的电话,一句简单的“你还好吗”就把她问崩溃了,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家门前。
没有选择隐瞒或欺骗,水原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不能是为生活奔波早已操劳的父母,不能是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的老师,更不能是整件事的另一个主角仙道。
所以抱歉,水户,这样的重任只能交托于你。
水原将所有记录在日记本与备忘录上与病情相关的事都一一告知,那些不断袭来的新鲜的记忆与不复存在的绘画能力,忍着泪咬住唇说。
“我想画画,可我不想忘了他。”
即使情况再坏,每一周的水原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花更多的时间捡起画笔,只要还能继续画,就算累点、辛苦点、少睡点,她就可以坚持。
但老师的评估每况愈下,她已经开始丢失能回忆起仙道之前的绘画技巧了,水准大幅度下降,再任由自己发展下去,等同于与梦想说再见。
“我已经不能像你们一样读高中,如果连画画这件事都做不好,水户,我会忘了自己是谁的。”
数不清第几次换上病号服拍CT、爬进MRI的机器,冷冰冰的检查室内躺平闭眼,一片漆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
莫名很想他,为什么要丢下那样的话转身就走呢?
“仙道君,是我。”
公用电话亭内,电话接通了。
“水原,你在哪里?”
为什么仙道不认为她在家呢?
一时之间少女不知该如何作答,事态的发展愈发严峻,瞒了那么久,时至今日也不是坦白的好时机。
“我和老师在东京,关于比赛有点事要忙。”
语气笃定,也于事无补,仙道才刚挂了上一通电话不久。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水原这样的回答令他更坐立难安,但他不是那种会直接拆穿别人的性格,声音中没有露出任何怀疑。
“还不确定,但回来我就立刻来找你,好不好?仙道君,昨天晚上真是抱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感谢你的鼓励与安慰,我……”
“不用道歉,水原,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后就急忙跑去找水户,还是他脑子转得快,猜到了可能是仙道先往她家打过电话了,水原立即打回去从母亲这得到了确认。
“水原,先不要想这些,等明天再说。”
躺在沙发床上的水户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自己却彻夜未眠,水原在另一张床上也同样忧心忡忡难以入睡。
时间不等人,夏季的白昼早早降临,透过半开的窗帘可以看见窗外的枝桠上停留的几只小鸟,满心雀跃的迎接新的一天。
做一只鸟,或许会更好?
至少没有她现在的烦恼。
硬是拖了两三个小时,九点才爬起来,直接在医院附近找了早餐店用食,约定的会诊时间是十点半,主任办公室。
等真的守在办公室门口到点了,却被护士带去了同层的会议室,打开门,围坐三支团队的氛围令人窒息,所有人面色凝重等待她的出现。
“水原小姐,先请坐。”
身后的水户洋平,即使看惯了大场面也被震慑到楞在门口动弹不得,直到被提醒了数次才关门而去。
会诊只能病人本人与直系亲属参与,内心堵得慌于是跑去走廊上找自动贩卖机。
“这台机器坏了,你去楼上的吧。”
贴心的护士小姐站他身后说道。
“哦,好,谢谢。”
于是朝着楼上走去,路过一排排办公室,在走道尽头点了杯咖啡,他觉得头脑一阵混沌。
沿着长廊往回踱步,看一扇扇门旁的专家介绍,这些人就是替水原看病的医生们,简介上一条条文字记载着辉煌的成就。
“仙道……和泉?”
使劲揉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但相片中的女子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会令人信服她就是仙道彰的母亲。
真是麻烦不断,水户酝酿着该如何将这个发现告知,咖啡喝了两杯也不见少女从会议室走出,进去好久了。
“水原小姐,阴影部分的激增导致压迫了脑神经,或许就是影响你绘画的根本原因,你可以选择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但这次出现,我们一致认为只会继续增大体积,不会像上次那样消失了。”
“上次的消失应该也是偶然,准确来说是转移到了这块组织下方,所以影像无法呈现。”
“阴影其实一直都在,并且增长速度惊人,再下去可能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