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意的家居服披上。
沈别意不在卫生间。
一直都很寂静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时语裹紧身上的衣服,突然把目光投向了床边那副风景画。
她想,她知道沈别意去哪里了。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时语吓得一个激灵,赶紧钻进被子里,闭上眼。
她听到门被打开的轻微响动,以及更加轻微的脚步声,一阵幽香传来,女人躺在了床上,呼吸声有些重,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时语实在是没法继续装睡了,只好“嗯”了两声,假装被吵醒,顺理成章地睁开眼,问道:“小意姐姐,怎么了?”
沈别意的呼吸声一滞,几秒钟后才轻声说道:“没什么,快睡吧。”
时语知道,沈别意这是不想告诉自己。时语“嗯”了一声闭上眼,大脑却越来越清醒,五感也逐渐苏醒——她闻到了很淡的血腥味。
时语噌地一下坐起来,把手机按亮伸向了沈别意。晦暗的手机光下,沈别意脸色苍白如纸,秀眉轻蹙,把时语吓了一跳,视线往下移动,她看到沈别意用左手紧握着右手的手腕。
时语没说话,下床开了床头灯,急急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却没找到医药箱。
“你去哪儿?”她听到沈别意虚弱地问道。
“我去找宁姐要医药箱。”时语皱眉说道。她就不懂了,沈别意就不能自觉点,在自己房间准备一个医药箱吗?
“别去……”沈别意声音越发微弱,“我不想用药水。”
时语眉头越发紧皱起来,但她不想在此刻跟沈别意辩论为什么不用药水消毒,而是退一步问道:“那包扎一下总可以吧?”
沈别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时语松了口气转身要下楼去找宁姐,沈别意突然说道:“等等。”
“披件衣服下去。”沈别意扫了眼她身上的薄纱睡衣,说道。
时语:……你也知道这衣服根本不能见人啊。
她抓起刚刚匆忙脱在床边的沈别意的外套,匆匆下楼去了。
宁姐用怪异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把药箱从电视柜下面拿出来。
时语接过来道了谢,宁姐突然说道:“沈小姐身体不是特别好,以后不要这么折腾她了。”
时语:……
天地可鉴,从情趣睡衣到留她一床睡,到底是谁折腾谁啊?
但她不可能跟宁姐吐槽沈别意,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句,快步上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宁姐说的“折腾”,难不成是“那个”意思?
时语心里掠过一丝别扭。她就这么别扭着蹲在了床边,把沈别意的衣袖撩上去,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腕。
新伤叠着旧伤,细白的肌肤上,伤口更显狰狞。时语嘬起唇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小心地用一条细细的绷带把伤口包了起来。
她做得认真,没注意到沈别意向她投过来的凝视目光。
“好了。”时语小心地帮她把衣袖放下来。
十一月的夜晚很长,外面还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时语重又躺在床上,听到沈别意说道:“今天我会帮你办好离职,你不用再去公司了。”她停顿了一下,“哪儿也不要去,就待在这儿。”
沈别意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的平静淡然,莫名给了时语一种笃定感。
其实时语也没别的路可走,沈别意能站在她这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不知道这样躲着,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忧郁的时语又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宁姐的敲门声吵醒了她。
时语迷迷糊糊地下床给宁姐开门,然后一下子就被食物的香气唤醒了。馅饼,油条,豆浆,白煮蛋……是时语最喜欢的中式早餐。
“沈小姐吩咐做中式饭菜给您,还有这个,”宁姐把一套新睡衣放在时语床头,“也是小姐让我出去买的。”
“小姐吩咐了,您不能出别墅和院子,半步都不可以。”宁姐郑重地说道。
时语咬着油条含糊地答应了一句。油条炸得酥脆喷香,馅饼看上去皮薄馅大,外皮金黄,时语咬了一口只想感叹一句,有钱真好,就连油条和馅饼这么普通的东西都能吃到最好吃的。
填饱肚子时语端详了一下新送来的睡衣——纯棉短袖加长裤,总算是正常了点。
时语换上新睡衣就各处溜达起来。门前的院子前是一片大草坪,时语在上面的秋千架上坐了会儿,享受了一下注定不可能拥有的幸福。独栋别墅就是好,白天也是鸟语花香的,一点噪声都听不到。
几分钟后,时语突然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围墙边,仔细地听了听。
没有任何声音。
这就奇怪了。时语记得,这堵墙外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马路,独栋别墅闹中取静没错,但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语走进厨房,看到宁姐正在炸什么东西,满屋子飘香。
“宁姐炸好吃的呢。”时语过去套近乎道,“好香啊。”
宁姐没回头,专心致志炸东西:“是啊,沈小姐要的酥肉。”
“宁姐来这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