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融大摇大摆折返回来,嘿嘿笑:
“我就说嘛,他们不是坏人。”
瞅着婆娑女的背影:
“婆婆也不是恶人。”
牵起牛往前走去。流萤围绕在几人近旁,照亮道路。
阡陌跟在车旁,仍是不放心:
“你叫商融。”
“嗯哪,知道还问。”
“我大师兄可无碍吗?”
“都说了,过会儿就能醒来,我是看在你们送我回来的面子上才赏些口水给他,否则别怪我见死不救。”
“这里是什么地方?”
“墟市之外的地方,我和婆婆的家。”
这话说了等同没说,也问不出什么来,一切还要等齐安醒来再说。
越往前走,流萤渐渐变多,周围都亮了起来,方见此处草木茂盛,是片风景优美的田野。
往前一望,只见流萤汇聚处建有一个院落,大大小小几间木屋连成一片,院墙是篱笆做成,紧挨门前的是片种满荷花的水塘。
莲叶上聚集着数不清的流萤,它们或在半空飞转,或停留在荷叶荷花上。
风一吹,荷叶动,流萤也动,恰似烟花绽放。
身后的黑暗与眼前的光亮,是两个分明的天地。
婆娑女在前走得快,商融和阡陌在后面跟得急。
走到院落里,迎接他们的是到处纷飞的流萤。
流萤落在阡陌身上,好像在她身上装满了一盏盏小灯。
流萤落在齐安身上,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血迹。
阡陌挥舞双手驱赶那些流萤。
商融没好气道:
“你打它们作甚,它们给你大师兄清理干净伤口,好教你大师兄早点清醒。”
阡陌一看,流萤在齐安身上停留过的地方果然干干净净,再没有血迹。
片刻过后,流萤吸完了齐安身上的血迹,就都飞走了。
婆娑女在前,走进院子进了最大的那间屋。
商融随后把牛车停在院外,扛起齐安往里走。
阡陌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进院子。
院子里都是流萤,照得整片天地分外明亮。
透过窗户可看到每间屋子里都挂着些大布袋,袋子里萤火攒动,也是也流萤。
阡陌也随商融进了那间大屋。
穿过厅堂走进卧房,商融把齐安放在床铺上。
婆娑女在旁看了看齐安,道:
“今夜他是不会醒了,买路的事等明日再说。”
说罢,转身出去,商融紧跟婆娑女身后。
阡陌两步追上去:
“你们这就走了,我大师兄怎么办?”
婆娑女回过头来,直视阡陌:
“东鱼谷的弟子都这么没规矩了么!”
商融附和:
“没礼貌。”
阡陌放低声音:
“婆婆。”
婆娑女淡道:
“我说了一切等明日再说。”
留下尴尬无语的阡陌,走了出去。
阡陌刚开口:
“你......”
商融回头朝她一瞪眼:
“你什么你。”
和婆娑女一同出去。
他们一走,屋里的流萤布袋一下子灭了,屋里变暗,外面的荧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尚能借光看清些。
阡陌坐在床边,试了试齐安的鼻息,逐渐沉稳有力,已无性命之忧。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要等明日再说。
第二日,阡陌是被齐安叫醒的。
她趴在床边的桌子上睡得正沉,一睁眼就被刺目的阳光照得眩晕,第一句先问:
“大师兄,你醒了。”
齐安道:
“商融送来了饭食,快起来洗漱用饭吧。”
阡陌伸伸懒腰站起来,看齐安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再瞧瞧他心口,衣衫的破口还在,但血迹全无,疑道:
“大师兄,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那就好,昨夜你伤那样,真是吓人,不过......”
刚要说出尚荣用口水给齐安止血救他,话到嘴边就变了:
“这里的流萤倒是很好,不仅看着美,还能给你疗伤。”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没什么好怕的。”
“你倒不怕死,可我怕你死。”
阡陌不想表现出对齐安的关心,因为打心底里她不想跟齐安到处奔走:
“你死了我怎么回东鱼谷。”
“我怎么能轻易死,还有这么多事要做。”
“所以得亏婆娑女手下留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