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句芒猛地起身，见到几双眸子都望向他，他一时讪讪，“关我什么事？”
伏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哂笑道，“她不是你娘子吗？你竟然不管，你这人好没良心！”
“她不是，我娘子早死了！”句芒一甩衣袖，神色冷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虽然晏卿离骗你是她不对，可她也是受人所迫，这么多年，也没忍心对你下手，反而悉心照料，陪伴左右，你……”彦佑瞪了他一眼，领着伏瑶他们离去了。
晏卿离此刻如同那枯萎的花，生机全无，奄奄一息。
伏瑶以神力探其身体，却发现她内里虚空，“怎么回事，她的内丹呢？”
妖族以内丹凝聚妖力而修行，没有内丹，和凡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多年前，我救下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内丹已无，性命垂危，后来我用了固魂草，才保住了她的一条性命。而不久前，她为了救句芒，又强行以生命为代价催动狐族秘法……”
“不若你带她回青丘，看看狐族是否有什么办法，能救她性命……”润玉想了想对彦佑道。
“何必那么麻烦……”句芒还是来了，伏瑶心道果然，她就知道这家伙并非对晏卿离全无情意。
不然，以他的聪明，怎么会被晏卿离迷惑多年，这场所谓的“骗局”里，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谁又能说得清呢？
句芒一翻手，手中出现了一颗内丹，然后以灵力护持着放进了晏卿离的体内，再以木之灵力梳理她的身体。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晏卿离就醒了，见到句芒，立时激动喊了一声，“夫君……”
伏瑶几人已经识趣退出了三丈远，句芒起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冷冷地道，“我救你，只为还你多年照顾之恩，如今已经两清了，你走吧……”
“我……”晏卿离起身望着句芒，欲言又止。
晏卿离俯身拜谢了伏瑶几人，又走到句芒面前，强忍泪意，轻语道，“你保重，我走了……”
晏卿离一步三回头，见句芒始终不动如松，终是头也不回离开了。
“不会后悔吗？”伏瑶已悄声移步到了句芒身边，轻声问道。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句芒偏了偏头，一脸不在意地道。
“行吧……”伏瑶实在懒得和这个嘴硬的人多说，从前到现在，都是这个倔脾气。明明在意的要死，却偏偏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知道你们来此地为何，这里是妖界和人界交界处，如今出现界之缝隙，恐妖物跑到人间为祸，我会暂留此地，修复界壁。若有所需，你随时可以传讯给我……”
“至于混沌木心，非我不愿帮你，只因那是我的本源之力所化……”
句芒认真正经的模样，让伏瑶既熟悉又陌生，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伏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找到蓐收，玄冥和你，重黎也有了踪迹，我已托人去寻了，可唯独土行神官陵夷，始终无半点消息。”
“当初只有你活了下来，你可知祂是陨落了，还是转世了？”
句芒想了想道，“我当时身受重伤，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坐镇不周山的那个秃子。”
不周山，秃子，是说地藏菩萨吗？伏瑶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虽在说话，可不远处彦佑对着润玉的“窃窃私语”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
“喂，我说润玉，那小白脸恢复正常之后，还挺好看的，你不害怕？”
润玉显然没搭理他，但彦佑接着道，“润玉啊，看你这家伙闷不吭声的，你是从哪里哄骗了这样一个小仙女啊……”
润玉还是不吭声，只听彦佑又道，“等这遭回去，我的《六界美人图鉴》可以更新了……”
“润玉啊，要不然我去天界做几天客，和小仙女近距离接触下，好好把她的容姿凤仪画下来……”
终于润玉缓缓开口，语气凉凉，“彦佑君，瑶儿不喜欢虫子，尤其是大青虫……”
彦佑愣了片刻，反应了过来，顿时怒向胆边生，指着润玉的鼻子骂道，“你这黑心烂肝的，骂谁大青虫呢，我可是风流倜傥的水蛇！”
“你也是大长虫，还是长了爪子的大长虫！”
伏瑶真是好久没见过这般幼稚的人了，只觉得有些好笑。
句芒盯着她带笑的眉眼看了片刻，才道，“那小子，你如今的心上人？”
伏瑶没有回答，句芒低声道，“他和当年那人……”
“他是他，那人是那人……”句芒的话未说完，就被伏瑶打断。
句芒不置可否，作为当年之事的亲历者和旁观者，个中对错，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当年，他死了吗？”伏瑶默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句芒目光躲闪，含含糊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