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扯着神经,程启锋伸手按住,赌气般地用了点狠劲,试图负隅抵抗。
似乎这样就能解释这疼痛的来源,并不全是因为张玥柠。
随后他又自嘲地在心里想,哪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是她眼睛眨一眨,自己的心便跟着没出息地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她永远沉得住气的心境就像冬天的贝加尔湖,冻起来像是化不开的永恒宇宙。程启锋自诩,这是他这个易燃易爆的不确定因子怎样都追不上的光年速度。
可说来也好笑,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是命运,都交由另一个人操纵,偏偏还甘之如饴。这种感觉,比刀锋更危险,比罂粟更上瘾。
见程启锋半晌没了动静,唐远洲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启锋压下脑内的大型海啸,抖了抖烟灰的同时,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快十点。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你确定今晚一杯都不喝?”唐远洲一边问,一边举起酒瓶欲往程启锋的杯中倒酒。
“不,不喝,”伸手挡住杯口,也顺手掐灭了烟,程启锋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我还有事,现在要先走。”
“欸,疯子,这刚谈到重点,你这是要哪儿去?”
“都这个点儿了,再说明天都放假了,你们队现在还有什么要紧事啊?”
低头给外套拉上拉链,程启锋没答他们的问题,“公司的事,过两天回南城我再找你们细聊。”
空气安静片刻,唐远洲忽地拍了拍桌子,转头朝他坏笑着道:“难怪你今晚一口酒都不喝呢,合着你现在要去找张玥柠啊?是不是想趁着春节回家前你俩再甜蜜一晚上,这是怕自己喝酒了...不行吧?”
众人一听也都恍然大悟地跟着乐呵,程启锋睥睨他一眼,没心思搭理他,“注意用词,张玥柠也是你叫的吗?”
“是是是,柠姐,柠姐...”打量着他急吼吼的样子,唐远洲一脸了然的表情,“行,让他去吧,疯子现在可是热恋中的人,和女朋友如胶似漆的,我们要拦着那不成棒打鸳鸯咯?”
“嗯,那你们继续,等回去再联系。”
程启锋刚要往外走,又被唐远洲从身后一把拉住,嬉笑着揶揄他,“好兄弟友情提示,你要注意点身体呀,你俩来日方长的,对不对?别把精力一晚上都用完,不然的话...”
“滚蛋!”在大家的笑声中,程启锋甩开了唐远洲的手,走出了包厢。
二十分钟后,程启锋开车抵达张玥柠家楼下。
隔着车窗,他歪头朝上看了看,房里的灯还没亮。
今天下午就已经提前预估了张玥柠从飞机落地后返回左安门的时间。这个点,她应该快到家了。
斜着身体坐在座椅中,程启锋手肘撑着车窗边沿,食指抵在太阳穴上,视线一刻也不离开前方的单元门。
过了半晌,有些焦虑,他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等了快半个多小时了,张玥柠还没回来。
在心里犹豫了下,程启锋还是掏出手机给她发去半冷战三天后的第一条消息:【下飞机了吗?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发送出去又等了很久,张玥柠仍然迟迟没有回音。
这一回程启锋什么也没想,直接将她的号码拨了出去,然而却被对面的语音礼貌提示机主已关机。
他不禁迟疑,难道张玥柠还在飞机上?可他明明已经查过她的航班,飞机准点没有延误。
无奈之下,程启锋也只能坐在车里继续等待,他又急又恼地抓了抓头发,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将头埋了进去,之后又烦躁地连着抽了两根烟。
这三天,他也过得煎熬。
在他一次次的追问下,终于从高园口中得知了张母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且给张玥柠介绍男朋友也正是张母之意。
在这种面临人生分岔路口的艰难时刻,不管是自己的球场生涯,还是他无比珍视的与张玥柠的这段感情,程启锋最怕面对的就是各种负面和否定的声音。
“疯子啊,别太担心了,好在老张爸爸对你还是满意的,他们二比一,少数总要服从多数的,是吧,他们总能说服她妈妈的。”
“柠姐多固执一人啊,她既然有决心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动摇她的想法。”
“可不嘛,长辈都这样,一时转不过弯来很正常。你别太心急,也别插手,就让老张自己去处理,千万不能给她施加压力。”
“她隐瞒也是怕你胡思乱想影响到前一阵的比赛状态,也想刚好趁这段时间再去做做她妈妈的工作。她对你也是用心良苦,你可千万别怪她。”
“你就耐心等,等她妈妈真正接受你们了,你再上门去和她好好聊一次,表表决心。”
队友们这两天也在纷纷给予他劝慰,但是不顶用。想起张玥柠那天晚上拒绝自己后将言未言的眼神,他怪她对自己隐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