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看着祖孙俩隔辈亲。
“还喝!”齐箐把他手上的杯子夺过来,“你看你奶奶进门有看你一眼吗?”
陆戈讪笑道:“她老人家昨天在医院看了我一下午,今天也该换换人了。”
“昨天没闹你吧?”齐箐压低了声音问。
陆戈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笑着摇了摇头:“小晨呢?没跟着?”
他那个闹人的小妹妹,这种事情还不得冲在吃瓜第一线。
“高一星期六也得上课,”齐箐叹了口气,“来的路上还折了一趟送她去学校。”
陆戈撇撇嘴:“真辛苦。”
他走去玄关把那本房产证拿过来,看老太太和池朝两人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个追一个躲:“你叔是不是又打你了?给我看看。”
池朝一路退到玄关门口,被陆向明象征性的拦了一下:“妈,孩子都多大了。”
“你懂什么?”老太太气得不轻,“他那个小叔,黑心肝的,能这么轻巧就让他把房本带回来?可不得挨一顿。”
陆戈一挑眉梢,回忆了一下昨晚上光溜溜的池朝,身上像是也没什么伤。
“妈你们吃饭了吗?”他不去掺和那对祖孙俩,歪着身子小声问了句,“我还没吃呢。”
齐箐白他一眼:“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人却起身朝厨房过去了。
“小朝吃了没?”齐箐笑着打断祖孙俩僵持着的氛围,“阿姨给你做碗疙瘩面吧。”
陆戈特喜欢吃自己老妈做的疙瘩面,每次齐箐过来都缠着她做一碗。
正好前阵子剩了两个西红柿,这会儿一锅做了,香得他直眯眼睛。
池朝坐他对面,握着个勺子一口一口地喝。
陆戈寻思这小子今天倒是挺老实,果然就只听他家老太太的话,还算没白疼。
另一边的沙发上,齐箐和陆向明正和老太太说着什么。
几人都绷着个脸,看起来气氛不怎么愉快。
“怎么就不做手术了?”齐箐脖子伸得老长,满脸都是震惊,“这检查也检查了,节食也节食了,突然不做了,那、那手术费它都扣了呀!”
也出于职业道德,陆戈忍不住提醒:“可以退。”
齐箐瞪他一眼:“就你有嘴!”
陆戈吃完最后一口,端起碗去厨房刷了。
池朝踩着点过来,陆戈手一抬,把他的碗也接了过来。
水流“哗哗”冲洗着盘子,陆戈见池朝没走,状似随口同他扯道:“奶奶昨天折检查腾一天,晚上还得断水断食。”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住院的,不过老人家医院里睡不着,破格回的家。
“她年纪大了,手术不好拖着,”陆戈把碗刷完,屈了手指,把上面的水珠往池朝脸上一弹,“别老让她操心。”
池朝闭了闭眼,那双瞪人的小狗眼睛终于开始垂着睫毛看地板了。
“我一定得去小朝他叔家里看看,”老太太脾气犟,怎么说都没用,“他不愿意养就让我继续养,孩子不能被这么糟蹋了。”
“您养您养,”陆戈倒了杯水给老太太递过去,“这小朋友人不就在你面前吗?您还往哪跑?”
老太太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我得去找他叔,孩子哪能这样打?”
齐箐小声嘀咕:“我看这也没打哪儿啊。”
老太太指着池朝:“没打他不给我看?没打他能这么躲躲藏藏的?!”
齐箐憋了憋,忍不住反驳道:“那他这么大一孩子,也不能真光屁股给您看吧…”
陆向明眉头压着:“你少说两句。”
这边几人吵来吵去,那边池朝靠着玄关站得老远。
跟没他什么事一样,游离在这一大家子之外。
陆戈叹了口气,坐到老太太身边:“我的好奶奶,手术还是尽早做了吧,等几天恢复了,我带您去找他叔,行不行?”
“你?”老太太瞥一眼陆戈,“天天忙得家都不沾,跟着凑什么热闹。”
医院里工作没多少空闲时间,再加上医生考试不断,陆戈下班除了偶尔放松,基本都在家看书或睡觉。
家里人也都知道他忙,所以有什么事情都不太乐意跟陆戈说,就怕他休息不好。
“您的大事哪叫凑热闹?带我过去说理腰板也挺得直一点,这么大一孙子不用白不用,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拍开他的手,不太乐意:“不成,我要是动刀子了这几天小朝谁管?”
陆戈哽了一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我管啊!”
齐箐眼睛一瞪:“你管什么管!”
陆戈给自己老妈使了个眼色,继续和老太太说:“这小手术术后恢复最多七天,我看您老身体康健,指不定三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开车把小朝一并带过去,您说怎么来咱就怎么来。”
陆戈嘴皮子向来利索,上能夸得奶奶阿姨咯咯直笑,下能怼得弟弟妹妹哇哇大哭。
老太太听完之后觉得方案可行,竟也就这么默认下来了。
临走前,齐箐扯着陆戈的衣服:“你还真要帮别人带儿子?!”
陆戈把手一摊,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