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严明恩透露了还有下回求婚,梁皎皎好些日子都紧绷着,日日上妆,生怕哪天毫无准备,一个惊喜便砸了过来。
皎皎终是耐不住,明里暗里地问严明恩,他只答曰尚早。
梁皎皎问多了也觉得没意思,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提前暗示后,才松懈下来。
时光如流水急逝,转眼便是春深。
庖厨外墙边一丛水仙开得正好,嫩白的花瓣上还挂着昨夜的雨水。
“爹!阿娘!廊下又有一窝小燕子破壳了!”孙清和率先奔到庖厨,兴奋地叫嚷。
于昭抱着小白疾步跟上来,小白圆溜溜的黑眼睛眨呀眨,奶声奶气地随之汪汪叫了几声。
梁京天气和暖,二月时燕子便开始筑巢,严府有幸迎来了几窝,三月中旬陆陆续续就有小燕子破壳而出了。
这几日清和时时观察着燕子窝的动静,一有发现就前来报告。
严明恩穿着自制的围裙,上面还有清和、昭昭的涂鸦,手中搅粥的木勺未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眸中含笑,照常嘱咐道:“别贪玩靠太近,远远看着就行了。”
梁皎皎原想雇个庖夫,但严明恩不肯,独自将一家的膳食都包揽了下来,唯一的要求便是皎皎陪他在庖厨呆着。
皎皎哪能闲得住只站一旁看,便主动揽下了烧火的活计。
此刻皎皎坐在灶台下也裹了件围裙,左手拿着挡面的面具,铁钳伸得老长随意拨弄着火堆。
她见到清和跑进来,早就将面具和铁钳放到了一旁,说话间连围裙也解了下来:“是哪一窝?咱们瞧瞧去。”
严明恩略提高了声音在她身后提醒道:“跑去哪儿?粥还没煮好呢。”
梁皎皎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偷溜出来,哪里还肯回去坐着,扶着门框扭了头狡黠一笑:“我去看看就来,左右你一个人也能做好。”
不等他回应,便催着清和快快出去。
严明恩也只能摇头笑笑。
待走远些,孙清和偷笑一声:“阿娘又偷懒。”
梁皎皎义正严辞,轻弹了下他脑瓜:“哪能叫偷懒呢!再说了,你兴冲冲跑来可不就是为了唤我去看的?”
孙清和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三人在府内各处转悠了一圈,确定所有的燕子窝都完好,没有被昨夜突如其来的雨水打落后,才去了前堂。
严明恩已将一众餐具皆摆齐了,正要去寻他们。
见他们一窝蜂地涌到桌前开始用膳,严明恩面上透出些许幽怨,道:“你隔几天便寻个借口半道跑了,还是别烧火了,就在庖厨吃些果子陪我吧。”
梁皎皎饮了口粥,竖起大拇指称赞后,才嬉皮笑脸道:“要烧的。今日我洗碗。”
“你就是觉着烧火好玩。”严明恩嘴唇微抿,倒也没真的生气,反而无奈道,“罢了罢了,要伤手的,还是我洗吧。”
梁皎皎夹了一筷子咸菜递向他碗中,讨好道:“那我给你烧热水。”
严明恩略一颔首:“今日我还得出去一趟。”
他自出狱后,间或便出去半日、一日的,总说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严明恩这些年存下的家底也有不少,虽不至于夸张到富甲一方、千金万金的,却也几间酒肆当铺生意算是不错,去看看也属正常。
梁皎皎很放心,反是孙清和爱多想:“爹爹又要去做什么?”
连带着于昭也露出忧色。
严明恩拍拍他的脑袋,解释道:“赚钱养家。”
昭昭向清和点点头,板着小脸蛋认真答复的模样,更显可爱了:“爹爹赚钱很辛苦的。”
自王顺和入狱后,何燕燕也没了踪迹,大概率已不在人世。
梁皎皎寻了个空当,向于昭坦白,她可能要一直跟着清和在他们膝下长大了。
于昭哭了一场,从此便随清和一道叫他们爹娘。
严明恩很喜欢于昭,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提醒道:“今儿巳时,殿试结果就会公示出来了。”
梁皎皎垂眸看着碗中的粥,收了笑,点点头。
是了,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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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恩走后,梁皎皎托付清和昭昭给柳朝云照看一日后,便去了御街上等待即将张贴的榜单。
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昨日傍晚便已知晓了,是由官家当场唱名的,其余的排名便要等到今日放榜了。
除举人外,周围还聚了一圈百姓围观。
皎皎望了一圈并没找到刘怿玮的身影,也不知他有没有前来。
该不会没考上吧。
榜单张贴后,梁皎皎双手捧于胸前,一面暗暗祈祷,一面寻着刘怿玮的名字。
刘怿玮……找到了!
梁皎皎凑上一步,再仔细确认一遍,喜得双手紧紧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