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觉得自己这事做得多余,很快就红着脸飘出来了。
至于在流氓手底下救人,也很冤枉,因为流氓不是流氓,是当地几个话本听多了的热血少年,被救的也不是普通人,乃是一位豪绅,以搜刮民脂民膏为此生之志。
事情最后,灵溪将豪绅从少年的虎口中救出,她赶走少年,自己却打了那豪绅一顿,还逼他立下字据——以后不可苛待村民,要心慈好善做个好人,豪绅只得鼻青脸肿应下。
往事随风,都是过往,如今灵溪再想,又觉得当时打人大抵还是错了,否则那一次该有一颗通天石……
此时街上太平,既无推搡,也无打闹,人闹出的动静还没有鬼大,这样太平的夜晚她经历过许多次,代表她又要阑珊而归,突然河对岸柳树下的两个聒噪的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两个鬼看上去是一对夫妻,此刻正在骂一个放河灯的人间女子:“你这死丫头,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嫁人!光知道给老娘烧纸钱!你若再不嫁人,以后死了谁给你烧纸钱?!”
边上男鬼仔细劝道:“夫人呐,你怎么还如此执着,我们既是鬼,又不用吃饭喝水,要恁多纸钱作甚?只要闺女过得开心就好啦。”
女鬼又道:“爱喝酒的是不是你?爱吹牛的是不是你?前年闺女纸钱烧少了唉声叹气的是不是你?”
男鬼支支吾吾:“我那不是……那不是忧心她过得不好吗,纸钱缩减,不是代表她过得也不好?”
他这样说,那女鬼又跟着哭起来,在河边大叫:“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男鬼忧虑,左看右看:“你这样哭,叫旁的鬼瞧见,只怕要以为我们是人,我们的女儿才是鬼咧。”
河上突然飘来一阵风,吹得河灯偏移,那夫妻的女儿蓦然回头,看着虚空说:“爹娘,是你们吗?你们不用担心,女儿过得很好,如今已有了婚约,婚期定在明年春日,是个好日子。”
可能一家人之间的确有某种强烈的感应,一会功夫,那女子的反应又大了许多,朝着树旁张望道:“爹娘,是你们吧?若你们听得到,可否给女儿一些反应?”
毫无预兆,灵溪带着小贤就飞向河对岸,对那鬼夫妻说:“你们想对她说什么?”
鬼夫妻见到她一愣,还是妇人先亮起眼说:“身着绿衣,鬼火不露,你是灵溪大人!”她马上指着一个粉色的荷花花灯对她说,“借大人一阵风,让那河灯再飘远些。”正是方才他们的女儿放的那一盏。
灵溪不解:“为何要飘远?”此处河灯皆飘向远处,若是飘远,如何让那女子辨别心意?
妇人眼中噙泪,说:“飘远是告别呀……让她不要惦记我们,要向前看,成家立业,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有些相遇本就是为了分别。
灵溪点头,随即放出青色鬼火,推着那河灯渐渐飘远……
做这一切时,灵溪突然想到扶光,又想起竹灵们的固执,觉得万物缘分也该如此,聚散有时,不可强求。
四处飘荡完,人间已是月上中天,小贤吃饱喝足,困得竹叶小手都抱在一起,灵溪便卷着他乘着月色回到山上……
路上她想起通天石,只觉茫然得很:“不知道帮鬼算不算功德……”
回到山上,之前敲竹打鼓的动静已消停下来,大贤二贤都耷拉着竹叶小手表情沮丧。
一旁修竹在,灵溪就道:“梦还没醒呢?”
修竹摇头,指着兄弟俩准备的绣球花,如今过去两个时辰,那花都蔫了,他小声说:“怕是失望极了,人和花都成了这副模样。”
灵溪淡淡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们又不是不知,哪怕他们敲鼓那仙人听到了,赶来也到了秋天……”
修竹摇头:“我劝过,没用。”
灵溪就拍了拍睡得七荤八素的小贤,让他将吃食带去,兄弟俩这才露出两分笑意。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起了大风,刮得窗外的桃树叶子漱漱地响,灵溪因梦这些年一直少觉,听到动静就开了窗,她想去山脚看看有没有功德,甭管大小,能捞一个便不算亏。
只是她才飘起来,就见下山的路变成了一条漂亮的火龙,那是路灯一点一点连成的线……她的心就开始跳,边上三贤也巴巴地凑过来,贴着她紧张道:“是仙君到了吗?”
灵溪压下惊诧,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不知道,你们怎么不睡?”
大贤道:“我睡不着,我还是觉得仙君会来。”
他话音才落,就见一人提着路灯款款而来,月光透过竹影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目模糊又温柔。
他也没看人,垂头提了提青色衣摆,抖着衣裳上的露水说:“我给你们造了条路,以后你们就可以自行下山了,下山的那一刻你们会化成人形,但一月只有一次,一次也只有一个时辰,不可贪多,知道了吗?”
“仙君!”三贤忘恩负义得很,火速冲到他身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