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乱了分寸,再说了,你下手之前他们还没打呢?你凭什么——”
灵溪盯着他反问:“你不信我是不是?九渊那一鞭分明落在了他身上,可你却还是在仙兵面前保了他……同样是一掌,你却觉得我是想害他……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偏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他抹掉自己记忆的原因?”
“你少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能说……等等,你在套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万一我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是会遭天谴的?!”云谏走到门边,恨不得离她八百里远。
灵溪耸肩,假装聋了,淡淡道:“哦,我现在知道了。”
云谏气得牙痒痒,忍不住想:“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全是心眼,扶光到底喜欢她什么?”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已是晚春。
竹林寂静,人鸟不惊,杏花和桃花都开得灿烂,小院里扶光种的牵牛花也已开花,几许嫣红,缠在院外的篱笆院墙外,楚楚动人。
天还是冷,已经过去五天,扶光和归心还没有醒,一个屏风相隔,一切似乎都缓慢下来。
夜里落了点雨,春风吹得窗棂阵阵发响,将趴在扶光床边小憩的灵溪震醒,她抬手探了探扶光的头,依旧微凉,没有一点起色,他面色平静,仿佛只是深睡,并不是重伤。
想到上次扶光重伤,灵溪的眼神就落到窗外,外面是桃树竹林,郁郁葱葱,再远处就是她和仙兵打斗的地方,一个新年过去,新竹已经冒出来了……
四周似乎极静,又仿佛时刻都有巨变,万物有序,生生不息,那人呢?
不多时云谏就揉着眼走进来了,说道:“别摸了,他头要被你摸包浆了,我说过,他若是好的了,眉心的灵力印记自会亮起。”
灵溪收回有些发烫的指尖问道:“是吗?你可知他为何灵力有损?”
一听到这种问题,云谏的心就开始警觉,看了眼隔壁的归心和玉练才道:“旁边那么大的人你看不到啊,当然是因为这颗心啊……倘若不见,想必还没有什么,一旦见着,心和本身相吸,又和他自己作死下的禁制像抗,不是互相消耗么?
“再来,想杀顾曲没那么容易,他身上肯定还藏着旁什么伤……你别看他整日笑嘻嘻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固执,他若是伤了碰了,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叫你看出分毫……当然了,倘若有些事他想瞒着,他也能瞒你到死,毕竟他连自己都能瞒……”
说完他又看着灵溪说,“我可都说了啊,你可别再讲我不信你,回头被扶光知道伤我们兄弟感情。”
灵溪:“……所以扶光和顾曲的事你也不知道?”
云谏眉眼抗拒,显出烦躁的样子:“我若知道能由着他唱这处戏?要知顾曲性子虽孤僻,但不轻易惹事,我都想不通扶光为何要对他动手。”
不知何时,玉练也醒了,从屏风外探进来一个头,仔细听着,问道:“云镜不是可以看一个人的前身后事吗?你看不到?”
云谏想都没想就说:“云镜岂能随意滥用?看一次我的头顶就会多出一道天雷风险,现在扶光又不能替我顶天雷,我可不能随意丢了性命……我还有很多事想做呢。”说完他就瞥了眼玉练,又垂下眼睫。
“你的意思,他经常替你挡天雷?”玉练盯着他问,目光却是看着灵溪,若不是耳朵尖还红着,只怕要让云谏以为这番话她没听进去。
只是云谏这会顾及灵溪,眼神又左闪右躲起来,最后干脆抬手点了点两姐妹,恨恨地退到了门边,心说,我再理他们便当自己是狗!
可灵溪却说:“既不想说天雷,就说说别的吧,什么都行,只是别让着屋里静着。”
扶光床旁的竹制案上,香炉里的香灰已落了大把,屋里也是烟熏火燎的出尘味,闻一鼻子,仿佛就能四大皆空,可仅仅一瞬,又会落入这繁复的人间来,因为屋里有他们在乎的人。
云谏烦躁,靠在门边望着天,半晌终于随口道:“其实小时候的他比现在有趣得多,又哪里像如今这样只晓得心系苍生,他小时候嘴馋得很,见着什么稀奇玩意都往嘴里塞,他师傅白宿仙君怕他一不小心将自己毒死,便喂他吃了一粒百解丹,说是可解百毒。”
像是想到什么,云谏忽而一笑,又道,“白宿仙君最会治他,你以为毒解了便算完了?当然是在他以为都好了的时候再杀一记回马枪啊……可这一切扶光不知,有一次,他怂恿我和九渊替他打掩护,自己却跑到了一座仙岛,掏回来好大一堆灵果。
“仙界除了有仙还有灵物,很多东西灵物们吃得,我们却吃不得,我和九渊不敢吃,他就拍着胸脯说:‘你们当真不吃?若不吃这些可都是我的了。’于是他便将那果子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当天晚上他是睡了个好觉,次日也无事,可到了第三日,他就开始吐,整整吐了七日,脸色青白。
“他自然不服,去找他师傅,可白宿仙君却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心说:‘我总劝你忌口,你如今可是信了?仙若是对一物的爱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