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连面带惧色。
他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眼神刺得丫头心头一阵剧痛,便再也抑制不住,仰天悲号,撕心裂肺!
问天问地问神明,为何她是这般命运。
如果爱过的终会失去,何苦还要竭尽一生爱一次?若做个无心之人,哪怕浑浑噩噩一生,总好过如今眼睁睁看着命运一点一点从她手中夺走一切,宛若凌迟!
至少至少,她不用死于非命,还要拖着这样一幅躯壳,去面对挚爱之人。
她恸哭到天昏地暗,声嘶力竭。
月色中忽有一双大手捧住了她的脸。
少爷微笑着,月光在眸中温柔地荡漾。
“没关系......没关系......
没关系,丫头。是什么都好,是什么都没关系......”
他抚去她满脸的泪,柔声道:“你不是丫头还能是谁呢?能助我逃跑的人,除了丫头还能有谁呢?”
幽泪已决堤。
即将被黑暗吞没之时,她在绝望的摸爬中发觉,还有他在。
只要他还在就够了。他是冬日里的暖阳,什么样的黑暗照不亮?
他的手轻拍着丫头的肩,一下又一下,夯实她心头的安宁。
透过层层布衣,丫头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冰冷如霜。
突然一阵恶寒,他立马推开丫头,往地上吐了一摊暗红的血!
“少爷——!!!”丫头惊呼。
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冷汗湿透重衣。
又是一阵恶寒入骨,他忽然停止颤抖,仰头倒下,不省人事。
“救命啊——!”丫头四下呼救,可深山中哪会有人。
喊到声音嘶哑时,她想到了一个人。
墨澜。
她能唤来墨澜,她相信。可她唤来的,将是个恶魔。
如果能救他,恶魔又如何?
“墨澜——!”她的声音撕裂长夜:“墨澜——!!!”
一束青光在暮色中闪现,墨澜已在眼前。
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你竟还敢唤我。”
“我会跟你走的!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只求你救救他!”幽哭求道。
墨澜道:“他重病初愈,你身上的尸鬼阴毒足以要了他的命。他跟你走得越近,就越危险。”
她早有预感。她想触碰他时,那被针扎的感觉,不在手上,而在心底。冥冥之中,她感到了一种隔阂——人鬼殊途。
已经错过的命运,如何重新来过?若强行改命,下场便是粉身碎骨......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充满绝望:“我什么都不求了......你救救他,我跟你走!”
“这样不好么?他若死了,便和你一样了。”墨澜道。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泪水横飞:“不!他一定要活者!”
墨澜听言,走过去,手覆上林知连的额头,将一股黑色的瘴气抽出,拢入掌中轻轻一握,便烟消云散。
“让他忘了我......”幽泪眼婆娑地望着墨澜:“你能做到吧?让他忘记我。”
“我能办到。但这样好吗?从今往后你们便是陌路人。”墨澜道。
幽覆抚摩着林知连的脸。那张脸一如初见,俊美的面容上写着青涩,月白的纶巾和浅蓝锦缎的衣裳也恰如往昔。
这是她的良人,如此英俊,如此温柔,如此独一无二。
“知连哥哥......”她像心中所想的那样轻唤他:“丫头说过,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可是现在丫头做不到了。就当丫头从未来过吧……你娶了那名家的姑娘,过回从前的日子吧……可是知连哥哥……丫头叫什么名字呢……?若有来生,你再告诉丫头……好么?”
昏迷中的林知连似乎听到了什么,眉头一蹙。
她闭上眼:“动手吧。”
一阵清风拂过,墨澜手起手落,林知连在沉沉的睡梦中舒展了双眉。那个雪天初遇,朝夕相伴,寒夜奔逃的故事,便从他脑中抹去,随风飘向深夜的远山……
天霁山雪原。
墨澜在前头走,幽在后头远远地跟着。
半日之后再回此地,她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茫茫雪原,前路只有墨澜一人。这是她最后的归宿么?
“既然决定跟着我,手脚能否麻利些?”墨澜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幽仿佛没听见。
墨澜眉头一皱,一挥手,他们便到了悬崖边。
墨澜拔出山壁上的玄阴屠鬼刀,扔到幽面前:“我从不强人所难,但也不会轻易放开手里的东西。
既然你如此痛苦,便以此刀解脱了罢,玄阴屠鬼刀的威力,足以让你灰飞烟灭。”
幽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