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谏说:“之前我容许你,是因为念在你年纪轻轻就失去父母,自己又跌落台阶变得残疾,觉得你可怜,不同你计较。”
“但看来你并不清楚,”赵清谏缓缓说,“你的母亲之所以会死在医疗事故中,是因为病人以及家属隐瞒了过敏史,你的父亲之所以会坐牢,是因为捅伤了主治医生,一共十七刀。你母亲去世,父亲入狱,自己双腿无法直立,这一切,并不因为医生误诊,也不是被谁所害。”
微风轻拂,他抱着一扎淡白色莲花,只有花瓣最尖的位置有一点淡黄,剔透无暇像是莲形的美玉。
然而比莲花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过于出众的相貌。
树满街头,他背后是一团浓绿,满身光华,日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李岑歌居然感觉对方自上而下投过来的目光,很怜悯。
“如果没有隐瞒过敏史和病因,病人就不会死,如果你父亲不会过激之下捅死医生,就不会被捕,如果这两者都没有发生,你也不会失足跌落。”
“李岑歌,”赵清谏看着她,淡淡说,“你所遭遇的一切,认为的这些不公,都是愚蠢在作茧自缚。”
他看了下时间,时候不早了,没去管李岑歌是什么态度,声音平静:“那个视频也好,你说了什么也好,随便你去讲什么,媒体发就发了,真相就在这里,公道自在人心,你自以为是把柄,其实蠢的可笑。”
他从李岑歌身边走过,经过对方轮椅的时候,神色懒淡,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直到走出几十米,顺着巷子口,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点击录音暂停。
重新命名,备份到文件,选择隐藏。
或许还应该感谢李岑歌,没有她这样冲动地找上来,一次又一次拿视频威胁,赵清谏没不会想到录音。
他抬起头,目光看着悠远的天空,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原来许岁是因为李岑歌做了什么才和他中断联系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因为自己说俏皮话太过难听,或者无意之间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她。
网络语言小课堂还可以再开下去。
想见对方的冲动,就像是在心里熬了一壶糖浆,咕咚咕咚冒着泡泡。
赵清谏面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单手抱着莲花和莲蓬,拨通电话:“爸。”
赵海东的声音从那边透出。
赵清谏问得直截了当:“许岁实习是在哪家公司,爸你知道么?”
“瑞达?”
挂断电话,夹着莲花一路走着,赵清谏还在心里想。
许岁居然在瑞达实习么?
不管是对方在哪上班,赵清谏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见上许岁一面,把误会说清楚,今天不行就明天。
回到家后把莲花莲蓬放在花瓶里,赵清谏路过客厅的穿衣镜没忍住看了两眼。
话说……他这样穿的是不是太严肃了点?
……
五分钟后。
赵清谏拎着一件白色衬衫,一件黑色衬衫和一件克莱因蓝短袖再次出现在等身镜前。
“我去,你这是晚上要去约会?”沈玉文从沙发上爬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哥铁树开花。
“过来的正好。”赵清谏抱着一堆衣服,想到沈玉文的最大爱好逛街消费,“帮我看下哪件合适?”
“真的是去约会??”
“不是。”
沈玉文不信:“对方是什么性别?是不是女生?”
“……”赵清谏没说话。
沈玉文懂了,转了转眼珠,挺了挺腰,咳嗽了几下,一副我很专业的样子:“你想在什么场合穿?”
“私下约见。”
有情况?
沈玉文压制住兴奋,四平八稳地问:“两个人?”
赵清谏嗯了一声。
“那你是想要见面的情绪比较轻松呢,还是认真一些……或者,帅一些?”
说完沈玉文紧紧盯着赵清谏,试图从对方的神态中找出蛛丝马迹。
赵清谏想说轻松一些,听到沈玉文说完,不知怎么想起那天许岁撞见他刚洗完澡出来,在车上还问他能不能摸下腹肌。
鬼使神差地,他停顿了下,若无其事地说:“就最后那个吧。”
沈玉文看着赵清谏耳垂一点一点发红,在心里无声猖狂奸笑。
可让她抓到把柄了吧。
她勉强压制住暗爽,很专业地低头挑选衣服:“我觉得这两件都可以。”
她挑出一件深黑色衬衫,“这件可以配上一点小饰品,看起来特别帅,还有不灵不灵的那个耳钉,特别适合你。”
又拿起那件克莱因蓝的短袖:“穿这个也好,你肤色白,穿上估计会显得比墙灰都白,现在的女生都喜欢小白脸,啊不,我是说,肤色白很好看,别人穿着是工厂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