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后悔这段婚姻了。
可陆峪也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有多苛刻。
他不会残忍到结束这段婚姻来伤害两家人的体面,但他也绝不会纵容这样的女人影响自己的一生。
陆峪想要等她们麻将结束,好好与温沛宜谈一次,哪怕没有结果,他也不想成为她真正的丈夫。
就这样在海风里艰难地等候着,可这几个女人的麻将像是打不完了,他索性无聊地拿起了隔日的报纸,对比起这几年进出口的木材数据。
可他没有料想过,那半醉的女人会再度尾随。
“你叫峪峪对不对,我就想和你认识一下,有那么难吗?”
“我可是在英国念过文学,我想我们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没研究过,抱歉。”
陆峪冷冷推开。
他是真文学上毫无造诣,讲的都是通俗的积攒资本,强国救人的实事,对文学上那些情情爱爱不感兴趣。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是夜空里会发光的星星……”
陆峪听不下去了,又怕这女人随时吐在自己身上。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挣脱,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那张骨相优越的脸,惹来无尽的麻烦。
最难解决的就是女人。
而他未曾想过,也正是在这一刻,麻将房里人们停止了继续打麻将,大家相谈甚欢地走出舱门,正对上他和好心拉扯过一把的留洋女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
每个出门穿着丝绒旗袍的女人盯着他们,夜色里也没看得太轻,只见两人靠得很近,随即领头的女人笑道,“这世道可真开放啊,大晚上来外面亲热的年轻男女可不少。”
胡太太评价这眼前的男女,毕竟夜色不掩男人英俊,而温沛宜也无法继续忽略她丈夫和那位慕小姐的画面,但也只是“宽容”地笑了笑。她笑,当然不是作为妻子的宽容,而是她也没想过继续维持她与陆峪那关系。她作为陌生人,不过在夜色深处看到了一对普通男女而已。
楚楚见她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似乎捕捉到什么,悉心道,“温温你是认识他们吗?”
“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