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沛宜头一次站在陆屿的门前,听着里面的连连哀嚎,不知道还以为陆屿差点挂掉了呢。
迟迟没人来开门。
温沛宜忽然想起她此番探望的缘由,竟然是来自慕又年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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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
温沛宜门前来了位不速之客,趾高气昂的慕又年大声指责她“红颜祸水”,“要不是你长得太招摇了,我那堂哥怎么会对陆屿下手呢。”
温沛宜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反问她两个简单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难道你堂哥看上别人的老婆,受伤的不是你钟情的陆屿,别人的丈夫受伤就活该了吗?”
“问题的根源是在于这个人被打扰到的老婆呢,还是起了不良居心的人本身呢?”
慕又年气急败坏:“反正我讲不过你。”
她经不起堂姐的煽动,冒着火过来,却见摔伤腿的温沛宜悠闲地半靠在床边,怡然自得地煮地着一盏茶——
真是着实令人讨厌。
“那你丈夫现在受了如此重伤,你都一点不为他担忧吗?”
“在你进门之前,我并不知情,”温沛宜抿了口茶,目光洋洋洒洒地扫了慕又年一脸,“而且,我也好奇于一件事,你做事有一丁点条理吗?你既然希望呆在陆屿身边,就不应该希望别的女人与他亲近,难道不是吗?你现在又忽然出现在这里问我怎么不去关心他,岂不是很奇怪?”
温沛宜并非十足的冷血,只是她不知道慕又年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些的。
“我……当然是出于好心。”
温沛宜沉声:“那谢谢你的提醒,我要是有空必定拜访我那位丈夫。”
慕又年左右说不出一句话来,每每遇上陆屿这位包办婚姻的妻子,她总能语塞,她承认她没有丁点儿才华,但也不至于像此刻一样哑口无言。
但停留在此地的慕又年不由得深思另一个问题——“她过得确实没有条理”,以前觉得没个正形才够随意洒脱,而今第一次有人将她缺乏章法又或者可以说是没人教育的事实说出来。说句实话,她很不自在。
就好像一眼被看透了。
而且对方还是她的“情敌”陆太太。
温沛宜见慕又年讲完话还不走 ,当然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对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对着她闲时插花的咖色玻璃瓶,奇怪又变扭的问,“船上还有没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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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敞开了。
沈瑞整天都是嬉皮笑脸的,当时眼下也不例外,“陆太太来看我们阿屿啊?”
温沛宜“嗯”了一声,对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嘴巴开始变成大喇叭。
“我们阿屿啊,受伤可严重了。”
看着眼皮子底下陆屿的一系列操作,反应过来的沈瑞无疑不用最夸张的语气去讲。
略过沈瑞殷勤的搀扶与搬上前的搬凳,温沛宜迟缓地走到了陆屿的床边,他有一盏老式的深绿色琉璃台灯,古董似的精美绝伦,而今,天还没黑就亮起。
陆屿则是一边扯着眉心似是强忍身体疼痛,一边又孜孜不倦地翻动着书本。
是本法文书。
陆屿的造型还没凹完,斜杆笔还没流畅写下几个高级词汇,温沛宜直入主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大抵是清楚了。”
多亏了屁颠屁颠跑来的慕又年。
陆屿假装深沉:“嗯。”
温沛宜眨了眨眼,见陆屿并没有半点要倾诉或者反击的意思,她主动去问,“你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
陆屿从温沛宜进门到现在没从她眼里看到半点对他“坚强又勇敢”的心疼,反而是比以往更内敛,直到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温沛宜说,“我们总不能被动吧。”
陆屿立即听出言外之意,眼下这个局面,陆屿当然不是没想过要报复。
但他没想过,一介女流的温沛宜会大胆地提出来。
屋内一脸懵逼的只剩下沈瑞。
他搞不懂他这对看似外貌如此登对而看上去此番光鲜美好的夫妇竟然在谋划起一场“报复”——
陆屿问:“你想怎么做?”
温沛宜慢条斯理地讲,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我从小威那里了解了下船上的简单设置,员工通道的尽头是有一间隐秘的仓库,是个密室。”
“你要把他关进去?”
陆屿沉声,心想只要是温沛宜提出的想法,他都会尽力配合。
“不,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可以暂且躲一会,我们可以假装已经下船,这样他们的人马在以为我们下船的码头找,而那时,我们的船还在航行,三天后,我们顺利到达首府。”
“你确定?”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陆屿俨然在计划可行性了。
温沛宜点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万全之策,可陆屿是男主,这个世界的男主要打击某个人,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吗?
陆屿毫不犹豫地动身,“那我去安排布局。”
可此刻起身,动作灵敏的陆屿忘了一件事——他刚刚还在哀嚎伤口的疼痛。
然后他也察觉到了温沛宜此刻异样的眼光,他立即又作出痛苦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