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赵锦砚和徐行并其他大夫都戴着面纱,在医馆里照顾病人。
赵锦砚蹲下身,扶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喝药,然后起身将药碗放回筐里,不曾想起身那一刹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地上栽了过去。徐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摔在地上。
徐行:“你这些天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也该注意些身体,今日就先回去休息。”
赵锦砚:“我没什么事,大概是这会儿有些饿了。”
医馆的百姓也劝道:“赵大人,您可要当心身子呐。”
徐行:“听到没有,现在就别逞强了,回去休息,一切都有我呢。”
赵锦砚:“我真没事,人手本来就不够,我再去休息,你们更加忙不过来了。”
徐行叹口气,打横将赵锦砚抱起来,赵锦砚惊呼一声不住地挣扎。
赵锦砚:“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徐行:“都告诉你了,别逞强,这回必须听我的。”
是夜,赵锦砚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偏头去看,只见是徐行戴着面纱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赵锦砚:“成峰不在,有劳徐大人了。”
徐行:“大夫说,你也染上瘟疫了。”
赵锦砚的眸子未有波澜,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赵锦砚:“哦,是吗?轮到我了。既如此,你把药放下,就赶紧出去吧。”
徐行:“第一批粮食和药物已经到了,相信眼下的情形很快就会好起来。”
赵锦砚苦笑一声,“但愿吧。”
徐行摘下面纱,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给赵锦砚喝。赵锦砚用力从床上坐起来,朝徐行伸出手。
赵锦砚:“我自己喝,你该离我远些才是。”
徐行不置可否,看着虚弱无力的赵锦砚颤巍巍地抱住药碗,一鼓作气将药汤喝了个干净。赵锦砚又将药碗递给徐行,躺回床上。
赵锦砚轻声道:“你快走吧,别在这里待太久。”
徐行怜惜地看着她,忽然叹口气,伸手替她将散下来的发丝掩到耳后。赵锦砚一呆,看向徐行时,徐行已经起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赵锦砚心中暗想:这个背影,我好像以前见过。
赵锦砚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徐行又来看她,只见昏睡着的赵锦砚面色潮红,汗珠细密,梦魇一般紧皱着眉头,他下意识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徐行轻声道:“怎么还这样烫?”
徐行起身,打水将毛巾洗了洗,拧干后小心翼翼地给赵锦砚擦试脸和手,然后后又重新将毛巾洗净,浸湿凉水,拧干后搭在赵锦砚的额头上。却听赵锦砚烧糊涂一般嘴里呢喃着什么,徐行将耳朵凑过去听。
“阿朝,阿朝,阿朝……”
徐行大惊,跌坐回凳子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持续高烧的赵锦砚。
赵锦砚半夜醒来,恍然记起,自己白日里好像是吐了好几回,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一直在旁边帮她打扫处理秽物,帮她擦拭干净,帮她喂饭喂药,画面有些模糊也有一些细碎。赵锦砚不由得悚然一惊,偏头就看到了正趴在床边沉睡的徐行。
恬淡的月光洒在窗口,夜色里可以见到徐行俊朗的面庞,赵锦砚一时间有些茫然,伸出手去想触碰一下徐行。结果,突然一阵腹痛如绞,她疼得在床上打滚。这一番动作,很快惊醒了徐行。
徐行关切道:“你怎么样?是肚子痛吗?”
赵锦砚捂着肚子疼了一阵,忽然手忙脚乱下床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徐行不明所以,忙跟上来。
赵锦砚神情尴尬,“我去如厕,你还是别跟着了吧。”
徐行恍然,立马顿住脚,脸上是既尴尬又无措的怪异表情,待赵锦砚走出去后,又忍不住摇头失笑。
赵锦砚折腾了一夜,此刻虚弱得很,半倚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晨光。徐行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赵锦砚又将目光移向徐行。
徐行温柔一笑,“饿了吧,这般直勾勾盯着我作甚?”
赵锦砚:“你身上披了一层曦光,特别好看。”
徐行在床边坐下,凑近赵锦砚。
徐行:“是曦光好看,还是我好看?”
赵锦砚望着徐行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赵锦砚:“都好看,反正比我这个一脸病容的人好看。”
徐行淡淡一笑,舀药汤喂她,赵锦砚还是有些难为情,伸手想自己抱着碗喝。
徐行:“所有得了这种瘟疫的人情况都大同小异,持续高热,上吐下泻,虚脱无力,你要是想再多打碎一个碗,我就让你自己喝。”
赵锦砚只好讷讷地收回手,任由徐行喂自己喝药。
赵锦砚:“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徐行:“这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