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仪,陛下恕罪。”阮凝雪有些许惶然。
“无妨。”凌傲礼貌的伸手扶起阮凝雪。“今日与慕晨出宫打猎,便顺道来接皇后回宫,阮将军回京了,皇后不想见见吗?”。
阮凝雪默然片刻,欠身为礼道:“也好,谢陛下体恤。”
从大婚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彼此似乎就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只言片语,便懂对方的意思。
是心有灵犀,还是彼此都太聪明。
这到底是他们之间的幸还是不幸?
凌傲微笑道:“既如此,那皇后收拾一下,孤在这里等你。”
“是,有劳陛下稍候。”说着与走上前来的冰儿手挽着手,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碎石小径,向远处的一片竹林行去。
随着二人走进竹林,竹林四周药畦里忙碌的身影也纷纷跑入竹林,将阮凝雪和冰儿团团围住。
“皇后师妹要走了吗?”
“皇后师妹还什么时候回来呀……”
“皇后师姐,你干嘛不多住些日子……”依依惜别声不绝于耳。
慕晨傻呵呵地望着竹林深处,笑道:“他们每次都舍不得皇后娘娘走……”
凌傲斜睨了一眼慕晨,有时真的有些羡慕他的傻里傻气。
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气息,忙转过身形,便看见一身浅灰儒服,手持折扇的君异。
“凌傲见过前辈!”凌傲忙拱手行礼道。
“你是一国之君,该我向你行礼才是。”君异道。
“晚辈怎敢,贸然入谷,不敢打搅君异前辈清静,才故意说成是侍卫。凌傲失礼了。”
君异一挥手道:“无妨,婉瑜可好?”
凌傲忙道:“母后安好。”
君异上下打量着凌傲,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雪儿刚来我这里两天,你就忙着接她回去,看来这小夫妻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凌傲脸色微红,笑道:“让前辈见笑了。”
君异微微一笑,轻摇着折扇,信步向竹林走去。
君异走入竹林之后过了盏茶功夫,阮凝雪与冰儿走了出来。
此时的阮凝雪换了一身黄色锦缎长裙,裙摆处绣着淡粉色的梅花,原本披散的秀发挽成简单的云髻,插了一根古朴淡雅的珠花簪。娇羞与俊俏中又多了几分稳重。但一双如水般清澈的双眸中却泛着淡淡的沉郁。
四个人走出熙春谷,阮凝雪才发现谷外只拴着两匹马,连适合女眷的轿子或是马车都没有。忙对冰儿道:“快去叫衡儿师弟备辆马车来。”
冰儿应是转身却被慕晨拦住了。
“用马车干嘛,陛下与娘娘一骑,我与你一骑不就好了。”慕晨眼睛里闪着亮光,似乎捡到了大便宜。
冰儿瞪了一眼慕晨,佯怒道:“谁跟你一骑?”鬓角边却泛起了一丝粉红。
冰儿说着赶忙将手里的浅蓝色孔雀绒披风披到阮凝雪肩上,系好了颈带。
凌傲压根就不曾想过为阮凝雪遣辆车撵来,觉得确实失礼。道:“来的仓促,的确没来得及为皇后准备车撵,若皇后不弃,你我二人一骑可好?”
阮凝雪玉面微红,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道:“听陛下的。”一边说着,一边从慕晨手里拿过银灰色貂裘斗篷帮凌傲披在肩上,系好颈带。
凌傲纵身上马,很绅士地伸下手来将阮凝雪拉上马背,坐在自己的身前,双臂穿过阮凝雪的纤腰拉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激驰而去。
4人两骑回到皇宫时,时已入暮,远山衔着落日铺洒下绚烂的晚霞,映照得皇宫里的琼楼殿宇分外的金碧辉煌。
四人刚行到紫宸殿外,便见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跪地行礼道:“陛下,贵妃娘娘差人来过两趟了,说备了晚宴,邀陛下共饮。”
“呵呵,她又哪里来的雅兴?”凌傲突然间高兴的像个孩子,脸上所有的凝重都烟消云散,笑容亦如晚霞般灿烂,完全忘了她身边的阮凝雪。
当凌傲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时,阮凝雪已经向他欠身行礼。
“臣妾告退!”
凌傲有些抱歉,毕竟她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后,公开场合是要维系皇后的尊严的,这也是他们曾经心照不宣的共识。
“皇后早些休息,明日早朝跟朕一起接见阮大将军。”
阮凝雪点了点头,“臣妾新酿了梅花醉,待会儿叫冰儿送去瑞玉宫,给你们助兴。”
凌傲忙道:“多谢皇后。”
阮凝雪淡淡地道:“陛下不用谢我,即使我不主动送。待会您的贵妃也会差人来要。”
凌傲顿时失笑,这倒是事实。
一年来,人人都道贵妃恃宠生娇,越来越专横跋扈,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但是,别人不知道,阮凝雪是能够体会一个人整日被病痛折磨的煎熬和无助,所以才毫无原则的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