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认为,時雨完全具备了成为出千高手的资质,一改之前的无趣不屑,整个人爆发出极大的热情,致力于用一个晚上培养出“狸女二代目”。
“狸女二代目?”
三个年轻人不明所以,绿鸟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老身千术的继承人呐。”阿婆咧着嘴抽烟,笑眯眯的样子精贼又得意,“你爹是个手笨的,老身一看骨相就知道了,后来生了你,结果也遗传了他,老身就打消了传授赌术的念头。”
“没想到在迈入黄土前,还能有机会再跟人谈一次过去。”
阿婆心情很好,告诉他们说,自己以前曾出入全国的各个赌场,因为总带着半脸的狸猫面具,所以有了代号“狸女”一说。
“过去世道很乱,老身从小就独自一人过活,一开始只是为了糊口饭吃,跟村头有钱人家的小子比打水漂,赢了几次后人家不乐意了,跑回家拿了副花札,说要跟老身比点有脑子的。”
她发出一声嗤笑:“老身学了三分钟就打败了他,后面的两局也没输过。”
“第四局的时候老身提议,说如果这局赢了他就要把花札让出来,他也答应了。”
時雨已经可以想象到后续:“您毫无意外地赢了,拿到花札,从此开启了制霸赌场之旅。”
老太太摇摇头,告诉她:错了。
“老身是赢了,但没有得到花札。”
阿婆眼底冰冷:“那小子反悔,不仅不承认自己输了,还叫了人来揍了老身,把老身赶出了地区。”
“什么?!”绿鸟怒了,“竟然如此不要脸!”
“正是如此,而且那小子的家业今天也还开在街头上刺激着老身,每次路过都想进去赌他个家产倾覆。可惜当年在外游历时遇上了你爷爷,臭男人耽误我复仇,再回来时就揣了你父亲,手也不大灵敏了。”
時雨听出了点东西:“您说的那个人,他究竟是......”
“还能是谁?”阿婆冷哼,“赤松雄那瘪三儿呗!”
三人哗然。
“难怪阿婆你每次听到赤松家的事都吐痰呢!”
绿鸟总算明白了:“我还以为您是正义感极强才那么做的。”
“老身没有那种东西。”阿婆屑得坦坦荡荡,“过多的道德感会令出千的手变重,更何况那瘪三家族本来就该挨唾沫。”
“老的那个死了活该,年轻时就没干过几件干净的好事,小的这个也不是什么好的,关人又杀人,神经病一个。”
阿婆看向時雨:“雏鸡丫头好好学,替老身出口恶气,也整治他们一番,叫赤松丫头明白不是没有人能收拾她,整天个狂什么狂!”
時雨感到肩负了使命感,严肃点头:“我会的。”
“还有绿鸟,善逸。”
“啊,在!”“我在,阿婆。”
阿婆分配给二人不同的职责:“你们在赌术上的资质不如時雨,老身不要求你们学太多,但是最基本的东西都要记住,比如花型对应的手势、暗号种种,在场上都机灵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打好辅助也是获胜的前提。”
“尤其是你,善逸。”阿婆望着这个怯弱但心善的男孩子。
“老身一直知道你是个敏感的孩子。这片地区人龙混杂,对像你这样耳聪目明的人而言是一种折磨,闲言碎语和恶意会被放大,因此你的心便很难保持平静,总做出些添麻烦的举动。”
善逸闻言,敛眸将头垂了下去,抿紧了嘴。
“但即使是这样令人痛苦的环境,你依旧保持着一颗愿意相信他人的心,这在总对他人起疑的老身看来,是非常难得的天赋。”
善逸抬起了头:“阿婆......”
“别用那种表情看老身,怪恶心的”瞥了一眼笑得傻乎乎的善逸,阿婆抖抖烟灰,对三个年轻人厉声道:
“好了,都别愣着了!时间已经不多,除了学老千,我们还要尽快商讨战术!”
“要知道打牌也是个心理战,如果想要将对手带入陷阱,这中间需要很多细节操作,我们不能一味地赢钱,有时也需要适当放些水好让对手感到胜券在握。”
老太太笑得邪气:“雏鸡丫头的‘狗咬狗’想法实在很有意思,一个神经质老板娘和一个欠债不还的老赖,老身也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理这场债务关系。”
“来吧,准备开始训练,柏青厅开业时间要到明天中午了,今晚我们通宵练习,困了就喝茶,饿了也有点心,不到天明谁都不许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烟杆子猛地在桌上一敲。
三人同时一抖:“是————!!”
老千特训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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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榻榻米上七扭八歪地躺着两具“尸体”,是困到昏死过去的善逸和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