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恶毒之语。
“卿郎,你知道吗?女子身穿红衣,死后会变成厉/鬼。我会日日夜夜在你身边,让你寝不安枕,食难下咽,受尽折磨,暴毙而亡。”
陆景辞抬手扼在她白皙单薄的喉间,推开她与自己的距离。
如深潭的瞳眸里翻起来巨浪,剑眉一挑,“既然如此,我更要留你一命了。活着的作践,会更有意思。”
白清苡感觉到颈侧传来的敲击动作,笑意越发加深。
她很清楚,这是他动杀心的习惯性动作,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敲。
她绝望地合上眼,不再挣扎。
素来婉转动听之音,此刻夹杂着一缕哽咽。“你杀了我吧,陆景辞。你杀了我。”
陆景辞好似听到了玩笑之语,放声大笑。
“我偏不杀你,还要留你在我身边。大仇未报,怎么能死呢?”他着重在死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白清苡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腕上,那几滴冰冷透过肌肤纹理直达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他深吸一口气,“本王就给你机会,让你杀。本王倒要瞧瞧,你拿什么杀本王。”
他说完,松开对她钳制的手,站起身,对立在门口的士兵吩咐道:“带走。”
江霖很清楚陆景辞对她的感情,见他要将白清苡带回去,急忙出言劝阻。“王爷,还请三思。她非旁的女子,既是苏家余孽,又是你……”
“不必多言。”陆景辞打断江霖的话,“一个没有武功,没有依靠的弱女子,能奈我何?”
江霖作为陆景辞的伴读,一同长大,对他的心思最是知晓。
只好上前一步,低声道:“伯飞,她必须死。且不说国君那里要交代,你对她如何,你心知肚明。她留下就是祸患!”
陆景辞的从容与江霖的紧张截然相反,他拍了拍后者的肩头,淡淡一笑。“孰重孰轻,我自有分寸。”
白清苡随着士兵的押解,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毫不留情地闯入她视线中。
围栏上的血迹斑斑、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大尧士兵毫无人性向宫人挥舞着刀剑。
见此情景,她双腿如同灌了铅,站在宫墙转角处,再也迈不开一步。
她侧身,从身旁的士兵腰间抽出佩刀,横在玉颈之上,朝着那些士兵威胁。
“带我去见陆景辞,否则跟你们走的,便是我的尸/身。”
白清苡识得他们,这队人马都是陆景辞的亲兵。
他们知道她是安王身边的女伶易苡。现下虽是亡国公主,但陆景辞仍是留了她一命。
陆景辞心怀什么鬼胎,白清苡还没有摸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他现在不想她死。
为首的士兵,向她双手一拱。
之后,速度飞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失礼了,苡姑娘。您自是晓得安王爷的手段,请不要再为难我等了。”
白清苡淡淡一笑,能做陆景辞的亲兵,除了忠心还要有本事。
所以,她对夺刀之举并不惊讶。
她抬手,宽大的袖袍随着动作向下滑落,露出一截光滑细嫩的藕/臂。
士兵们微微低下头,错开视线。
玉手从发间取下鸳鸯同心簪,一边审视提防着士兵的动作,一边灵巧地别开鸳鸯造型的部位。
趁士兵不备,就要往嘴里洒上几滴。
突然,一股力量扼住她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江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应知这是何物。”
白清苡没有回避,红唇轻轻开合,好看的模样,道出的却是薄凉之语。
“鸩毒。陆景辞送我之时,便已说明。倘若有日,他不能护我周全,免我受敌人羞辱之苦,可得解脱。”
她故意顿了一下,凌冽的目光定在江霖身上,“如今不正是此景,可谓是物尽其用。”
江霖将头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你很清楚,王爷他留你一命并非易事。你是曦尚七公主。我若是你,捧着王爷这份心意,小心地活着。”
不待她有任何反应,江霖捏紧她双颊迫/使她张开嘴,动作迅速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锁着她喉咙,咽下。
“王爷晓得姑娘行路困难,便吩咐我来协助姑娘。你最好想清楚,你是谁,才能决定你的生死,你能怎样活下去。”
江霖撂下话,径直离开。
白清苡只觉身体无力,脑袋也开始发沉。她如堕烟海,双眼迷蒙。
随着马蹄声的清脆,车轮在石板路上压过。
白清苡靠在马车里,脸色微白,柳眉皱起,朱唇紧闭,额间冒出一层密汗。
只见陆景辞持剑站在自己面前,笑意是掩不住的凉薄。
她来不及张口,胸/口一疼。
她垂眸看去,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