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她:“主子,容郎君能将咱们带离寒恩庵吗?”
“吏部侍郎从四品,要想寻个由头从一个庵院中带人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那些人是不敢同他作对的。”迟玉压了压头上的帽檐,同她道。
要离开寒恩庵其实不难,难的是离开的善后以及对皇宫那边应付的借口以及之后的去处。
她们的马车停在街角,迟玉才走到路口,便觉一股冷气朝自己袭来。
铜铸的剑鞘冷硬地挡在她跟前,如它的主人一般蛮横,萧恪的隔着薄纱抵在迟玉身前。
晚霜第一反应便是挡在迟玉身前:“哪里来的歹人!你想要如何?”
迟玉经不得冷风,轻咳了两声,随即便禁不住地连声咳了起来,她微微弯下了身子,只留给萧恪一个侧脸,肩胛随着咳嗽声轻轻震动。
晚霜顾不得质问眼前之人,匆忙地扶着迟玉,面露关切。
萧恪皱眉将手中的剑鞘收了回来,一脸嫌弃地抱胸立着,待迟玉终于平缓下来,他才啧了一声。
“就你这样,还想进容家的大门?只怕等你进去,要先掉一层皮。”萧恪目光苛刻地扫视了她一圈道。
“原来小郎君特意过来将我拦住,为的就是关心我?”迟玉一挑眉看向他的双目,反问。
方才连咳了几声,她面色泛起薄红。
萧恪看了一会儿,便莫名转过了头:“自然不是。”
“你说你是花氏,我与她幼时相识,是来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假货来欺瞒我好友的。”萧恪压着声音微微朝她逼近。
萧恪生了一张过分棱角分明的脸,他这样冷着目光朝人看来的时候便颇有气势。
晚霜不觉便退了两步。
迟玉垂眸看了一眼他提在身前的剑鞘,道:“我从未说过我是什么花氏姑娘。”
萧恪的表情在一瞬间露出了些得意。
很快便又听到迟玉后面的话:“我只是将我的一样随身之物带到一个有缘之人面前罢了。”
他刚刚扬起的嘴角化成了冷笑。
“有缘?”
萧恪眼中的嘲讽太过明显,晚霜哪怕有些畏惧他,仍没忍住出声:“郎君这样贸然当街将我家主子拦着已是冒昧,未免有失礼节。”
萧恪却不是那般轻易能被赶走的角色,因而目光直接地落在迟玉的身上。
晚霜见他分毫不动,有些恼火,正要上前同他理论。
迟玉最了解她不过,赶在晚霜上前同人争吵之前便将她拉住,瞥了一眼萧恪:“你要问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远,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对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这声音依旧冷如冰雪,萧恪莫名便有些不爽。
眼前的女郎方才指不定如何妖言迷惑容云从,按照萧恪对容云从的了解,他定然是对眼前人唯命是从。可他不是,今日他非要试一试眼前人的真面目。
“那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萧恪眼睛微眯。
“我已说了,随身之物。”
“随身之物?当年那小姑娘是被赶出府的,你这些年在何处?”
“在外漂泊。”
“你和寒恩庵有何关联?”
“逃回来时小住过一段时间。”
他问得步步紧逼,迟玉却总答得轻巧,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萧恪一眼。
萧恪冷哼一声:“小住过一段时候,也算是有收留之恩了,你的回报便是一场大火将寒恩寺毁个干净然后再轻飘飘地抽身离开吗?”
迟玉终于抬眼看向了他,心中想的确实寒恩寺的那些人果真不敢同萧恪说她的真实身份,所以萧恪才会这样问她。
迟玉想了一会儿,随即点头。
她这样理所当然承认自己的坏心,反倒叫萧恪不知如何指责她了。
好像自己再问,便是多管闲事小题大做一般。
他只得往后退了一步,道:“今日之事毕,往后你再出现在他身边,我都会这样警惕你。所以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都给本小爷小心一点。”
迟玉目光有些诡异地看着他。
萧恪眼神并未移开。
迟玉于是点头,眼尾微微往下弯:“记下了,敢问萧小将军,我可以离开了吗?”
“我本意也并非拦着你。”萧恪摸了摸鼻子,侧身让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