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让她留意鉴定会,却又点到为止,不再详说。她这是一定要去一趟的,难保不在那里找到线索。
“齐老爷子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话非要说一半留一半,剩下一半让人猜,你说气不气人。”吴邪在旁云里雾里地听着周管家的话,想破脑袋也不理解齐铁嘴在打什么哑谜,忍不住开口和端儿抱怨,又谨慎地回头张望,生怕那周管家没走远。
他瞟了一眼端儿手里紧握住的徽章,观她仍是一脸愁容,宽慰道:“端儿,人家既然让你去,你就去呗,也别推脱了,到时候我也在场,咱俩那天一块儿去安都酒店。”
“知道了,吴邪。”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将徽章收到包里装好,想着方才吴邪问起的事情,于是接续上,说:“其实,你被要求离开凉亭后,老爷子单独给我算了一卦。”
她记得卦象,但不会解卦。她这一卦上卦为坎,下卦为乾,是需卦,齐铁嘴告诉她要守正待机,她当时急于让他详解,实际上是因为她从前不曾得到过丝毫线索,因而对于过去之事只有执念却未有行动,她对于所谓“良机”,只有期待没有困惑。但卦象还告诫她不要操之过急,若这是对未来的预判,那会是在哪个时间节点上她会做出急险之举,这也便是困惑所在,可齐铁嘴不愿为她点拨。
她将自己的卦象说与吴邪听,他蹙眉呆愣了许久,抿着嘴巴,半信半疑地说道:“这齐老爷子代表齐家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兴许真有他的用意,只是咱行道不够,琢磨不出来人家想什么。”他抬手拍了拍端儿的肩膀,“别瞎想了,总归是好事。”
二人结伴回了吴山居,原本锁上的木门现在大敞,端儿见吴邪的大步跨过门槛,脸上怒气冲冲的模样,一脸担忧,别再遭了贼,把那些好好的工艺品给偷了砸了。
端儿焦急地跑进屋,但见早上来迟的伙计王盟围着博古架跑,吴邪在后面撵着他追,手上抄起架子上的一个花瓶,抬起胳膊指着惊慌失措的王盟,边靠近边怒喝道:“你还敢跑,给我过来,今天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我就不姓吴。”
他眼疾手快地抡下去一击,吓得王盟转身拐进架子后面躲着,颤抖着嗓音,说:“老板,我错了,您消消气,我再也不敢了,我还以为那是张废纸呢,就随手扔桌子上了。”
“然后你就拿它垫外卖了!”吴邪从桌子上拿起那张古董鉴定会的信函,展开就能看到硬纸上一大团红油浸染的污渍,“你自己瞅瞅,脏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拿给人家看。”
“别生气,老板,我听说还可以换的,咱吴山居在登记名单上,肯定有备用的。”王盟从角落里艰难地蹭出去,撒开蹄子往外跑,“我这就去给你拿,老板。”
端儿安静地坐着,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听着俩人喊来喊去的,真不像是做古玩生意的,谁家铺子整天这般热闹。所幸这追逐战可算是落下帷幕,她给吴邪送去杯茶,他一仰脖就灌了下去,脸颊还有红晕,应该气得不轻。
“这王盟挺好一伙计,做事迷糊了点儿也没什么,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说几句长长记性,他说不定就不会犯了。”她小心偷瞄他的表情,轻声细语地劝说。
“不行,他还是会犯的。”吴邪却是不饶人,连连否定,“我要扣他工资,扣工资他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