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兄妹。妹妹听到了林诗英的话,拍了拍副驾驶座上的沈时序。
按下他的肩膀,小声在耳边,很是慎重,“哥哥,姐姐是个尼姑。”
沈时序狭长凤眼垂下,从缝隙中看了出去,终于看清了墨镜下的人长什么样。
精细轮廓,桃花眼小琼鼻,黑瀑长卷发,让人眼前一亮。
司机对她说,“美女,来的不是时候啊,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台风要来,可得注意安全。这是我的名片,有用车需要可以找我,九折。”
沈梓涵说的话,被司机招揽潜藏客户的声音掩盖了过去。车外衣着单薄的人并没有听见。
车内,他说,“她不是。”
他们刚好拼的是同一辆车,一个方向。
沈梓涵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大人模样,“住庙里的,男的是和尚,女的是尼姑,之后漂亮姐姐就是光头了。”
修长的指节按在了一起,在妹妹的头上弹了一下,禁止了她的胡说八道。沈时序冷冷的笑容挂在嘴边,对着直呼哎哟的妹妹又说。
“小鬼头。”
“嗯?”
“少看点电视。”
“臭哥哥!”
他们又吵架了。
林诗英看了一眼,笑靥浅浅,酒窝不深,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名片。
“好的,谢谢你。”
*
行李碰到石板,声音震响,她将行李提起,踏着石板堆砌的台阶一步步往上。
银河从天顶过,已经掉落红漆的大门旁一人挥手,迎了上来。
“诗英,好久不见。”
初中同学吴逸盛是北凛寺的庙公,在来的路上,微信联系过,她打算将父亲的骨灰暂时安置在寺庙内。
北凛寺面朝海,位处海滨小镇的最高处。
安置亡魂的木塔在观音殿后,有三层楼高,红木窗一开,就轻易能将小镇幢幢民居收在眼内,也能看海浪拍岸,潮起潮涌。
她安排了最好的望海位给父亲。
“好久不见。”
两人通过中间人介绍,加上微信后,才知道彼此是初中同学。
她问候,将手中的黑盒交到了他手上。
“老同学,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明天就安排师父诵经,让叔叔入住听海阁,他肯定会喜欢这里。”
吴逸盛接过,憨厚笑着,沾染了海滨小镇的温吞。
“是先办理一个月不?”
“是。”
第二天一早,庙里的钟声敲下,诵经声到了耳边,做完了所有的仪式,她拿到了《骨灰存放接收单》,上头的联系人只有她,她拍照后传给了经纪人陈华,随后折叠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对方回复得快,“怎么不早说呢,行吧,先放你一个月假,反正你的剧也没那么快上。”
涉及生死的命题,无论对方之前多么恼怒都好,总能得到宽恕。
完成了心头事,她又听了一场圆觉经的讲解,走出了殿门。
昨日还在熬夜拍戏的她,四下舒静,顿时有点不适应。
“找到了住的地方了吗?”
一杯石花膏与蜂蜜混合的饮料放到了她手心,吴逸盛刚招待完一批香客,拉着她坐在廊下的竹椅上。
“喝口甜,润润喉。”
饮品好喝。
爽滑的透明石花,口口带着蜂蜜清甜,解了疲乏。
是久违的味道,也是记忆中,夏天的味道。
“还没有,中介说,镇上很多房子虽然空着,但房东大部分是华侨,很多联系不上,要不就是不租外人,所以进展有点慢。”
主要还是她走得匆忙,房子要得急,所以也慢。
吴逸盛听了,挑起眉毛,笑呵呵地拍胸脯,“要不包在我身上,台风天快来了,还是早点入住得好。要不是庙里的人来来去去太杂,对女生来讲不方便,我就让你长住下了。”
“我这两天就给你找到。”
“好呀,谢谢。”
许久不见,依旧如此热情,这是小镇的风度,也是小镇的人情味。
两人在廊下聊着,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吴逸盛转过了身,有点意外,“咦?”
一声声稚嫩声音响起。
“稍息,一二。”
“小手放好,我看看是谁没将小手放在背后。”
小镇的向日葵幼儿园,有一节课外活动是在北凛寺,这里有一间闲置的空屋,是他们的手工教室,周五早上都有课。
今天刚好是周五。
“没放假吗?听说台风要来哦。”吴逸盛迎了过去,疑惑地问了带队的老师,天空阴沉,雨雾在积聚。
镇上的广播一大早就已经在播放禁止下海的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