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庆王笑呵呵地向穆易辰道:“穆指挥使你多年身在军中,酒量定是极好,一会儿可不要拘着,与大家好好畅饮一回才好。”
江乐瑶抬眸暼了眼前方高出众人许多的那只鹤,见他似是微微颔首,依稀听得一句:“王爷过奖,臣,酒量平平。”
“欸!莫放谦词,好不好一会儿便知,哈哈……”
“呵!”江乐瑶暗自嗤鼻。
惯会装模作样,每次都是别人喝趴了,他还脸不红心不跳,直挺挺地坐着。
江乐瑶不懈地将脸微侧了侧时,身边的陈黛君正目光盈盈投向穆易辰。
垂柳摇曳,路旁的一条柳枝挡在了江乐瑶眼前,江乐瑶用手拨开时,陈黛君已经垂了眸。
“刚才那杂剧中讲得,女子为了心爱的人患病了离魂症,那魂跟着男子离去,最后又是跟着那男子回来,又与那病体合而为一,这故事也不知谁编纂的,还真是精彩。阿瑶你说是不是?”身旁女子满脸不可思议地赞叹。
江乐瑶随便“嗯”了一声,道:“是,精彩。”
其实她那时哪里在看戏,满脑子都是被穆易辰多次无情打脸的气愤,根本不知道戏台子上演得是什么。
穆易辰简直是块石头。
皱着眉愤愤绕过假山。
看到“曲水亭”时,江乐瑶才明白这名字的由来。
原来这曲水亭是圆塘假山后,连接圆塘的一道溪流旁的很大的八角亭,亭子周边翠竹耸立,溪流潺潺,有泠泠的流水声,不愧为“曲水亭”三字。
亭子四周挂着白色纱幔,微风吹过时如影摇曳。
厅里奴婢们有序地进进出出,将精美酒馔摆放在长条几上。
庆王拉着姐姐长宁的手先进了亭子,二人并坐在亭子正位,“来来,都坐。”
众人依照法礼官职依次入座。江重尧为驸马坐庆王一侧下首,依次官职最大的穆易辰,接下来陈青君、沈从华、胡孝先等其他几位在朝做事的官家子弟。
几个女子没有官职,座位便是按照家父的职位大小排列而坐。
长宁下首是江乐瑶、胡灵芸、陈黛君及几个其他官家女。
江乐瑶看向斜对面的穆易辰,他身板肃直,双眸微垂。不知是不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江乐瑶看到他不自然地眨了下眼。
酒菜俱已上完,亭子外突然瑶琴之音悠然而起,伴随着细细的流水声,分外惬意。
“今日多谢各位来为本王贺寿,本王甚慰,本王喜好交友,今日玩得很是开心,妄诸位今日也不要拘束,我们且饮且乐!来,先干上一杯!”
庆王是被宠着长大的,心思没那么复杂,只喜欢武枪弄棒,对女色也不开窍,除了盼着今后有机会能亲自上阵,施展自己的武力之才外,平常便是喜欢玩玩乐乐。
然而曾经因年岁小,由于皇子的规矩约束,只能与自己王府的太监宫女玩一玩,不能时常有这样的机会招揽这么多宾客,此刻正满心欢喜地预要与众人豪饮一回。
说着,众人也自斟满酒,同时朝着庆王举杯:“恭贺王爷千秋。”
共饮一杯后,庆王开始为大家活跃气氛。
“穆指挥使,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他为我朝立得莫大功劳,是我朝的英雄,你们一部分人与穆指挥使都是初见,今后他便在京都任职,你们趁此机会与他熟悉熟悉。”
众人都将目光从穆易辰身上扫过,对面女子们,除了江乐瑶和胡灵芸,其他几人竟都露出了讪讪之色。
陈黛君还算矜持,但也被江乐瑶看了出来。
呵,真是傻,前一世自己不知道都在做什么,那么多次的宴会上,竟一点没看出来陈黛君有那份心思。
穆易辰不只是女子们观之失仪的对象,也是在坐男人们闻之敬佩的典范。
首先陈青君便向上首的穆易辰,微勾着嘴角,一副彬彬有礼却不太真诚之态,“穆指挥使年轻有为,堪为我等楷模。”
陈青君是在坐年纪最长的,如今是御林卫指挥使,属胡孝先的直属长官,品级与穆易辰同样三品。
之所以穆易辰坐在了陈青君上首,是因为,穆易辰立得利国之大功,而陈青君则是在自己卫所一点点擢升上来的,自然不能坐在穆易辰之上。
穆易辰和陈青君是第二次见面,但是第一次交流,与其淡淡一句:“陈指挥使过奖。”
二人共举而饮。
接着驸马江重尧,未多言语,只微笑一句:“久仰穆指挥使。”
众人得了庆王的介绍,便都陆续敬上,沈从华也向其举杯。
刚放下杯,未等胡孝先举杯,却听陈黛君柔柔一声道:“诸位这番热情,怕穆指挥使吃不消了,时光静好,还是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敬穆指挥使。”
穆易辰闻言,眼皮微微一抬极快地看了陈黛君一眼。
“……”哼,江乐瑶腹诽,只怕在坐的人